-這氣味無比熟悉,在出生前時已學會分辨的氣味呀─

─混著鐵味腥味的液體,和那時一樣,充斥著我的鼻腔和口,耳朵也傳來它撞上地板的聲音,皮膚讓我知道它流動的軌跡─

─我的血─

 

─我體內的黑暗元素已多到這個身體支撐不住,雙眼已完全看不見,連光和影都消失,睜開和和閉上眼都一樣-

-全黑色─

 

-想做的事有很多很多,但只有一件事,我想死前完成。之前還有點猶豫不決,但現在我已下定決心,就算成為眾國的公敵、被指是禍害、又或會加速身體的衰退,全都不能影響我的決心!-

 

****

「什麼只好這樣?」老格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我背後。

 

我愣住,有口難言地發出咦咦啊啊的聲音,腦裡早就亂成一亂……該死!我居然沒留意四周,要怎打哈哈混過去呢?

「嗯?」平常的一個音,但他身邊開始聚集黑暗屬性。

好懷念太陽神劍……呀!對了!是太陽神劍!

我伸出手抓住他纖細的肩膀喊:「老格!不!格里西亞,我有個一生人的請求!」

說完後,黑暗屬性停止聚集起來,好,成功!

 

「……欸?你不會是說想和我比劍吧……?」格里西亞怯怯地問我。

我搖頭大笑:「哈哈哈,怎會呢,你想太多,我怎會這樣對我的兄弟呢。」

他猶豫一會才說:「你說說你的請求,我會考慮。」

 

我吸一口,緊張地說:「能用魔王的權力,幫我向國王要些寶石嗎?還有一些鋼鐵和金片!我想造劍!」

………

……

「又是劍!!!」

隔了整分鐘,我得到的只有這三個字,和一堆感覺異常危險的冰塊在我上空。我直覺得拔起劍,一擊把它們擊碎。

 

收劍時我抓抓頭:「哈哈哈,沒辦法,這個魔王城沒有鑄劍爐,不能鑄劍。但劍的設計圖在我腦裡揮之不去,而且我還想好了鑄劍的材料、形狀、還有劍紋。」

他顫著聲音喃喃:「劍…劍宅……果然是劍宅…」

 

我笑:「哈哈,格里西亞呀,我可是想了很久才下定決心跟你說,你就當幫我完成我的人生大事。」

格里西亞不悅地道:「嘖,我真糊塗,我怎會以為你這個滿腦子劍的劍宅會有驚喜給我。」

「喂喂,我精心鑄造的劍,每把都充滿驚喜呀!」我用力地強調。

「唉…」他大大地嘆一口氣又說:「不和你耗時間,你要什麼就跟亞戴爾說。」

我揚起最大的笑容說:「啊哈,好兄弟,謝了。」

 

他沈默一會後,忽然生氣地問:「真不明白你腦內構造,為什麼全是劍、劍和劍,真的沒有其也東西嗎?或是沒有重要的人嗎?我……你覺得劍重要,還是兄弟比較重要?」

─魔王特質:情緒化,容易生氣、力量失控─

 

我愣住,眨動眼簾,伸出手抱住他,輕輕摸摸他的頭:「這是什麼問題,笨小孩。劍是我一生的大業,是我的夢想。而你們是人,有生命的人,根本就不能和劍比。當然是有生命的兄弟重要。」

不過格里西亞不太相信我,他退後幾步說:「啊?真的嗎?怎麼我都覺得你是隨口敷衍我。」

 

我無奈地聳聳肩:「格里西亞,你還記得我去葉芽城原本的目的,是在找一個友人嗎?」

「呃,對啊,因為最近你沒提起,我都快忘了這回事。你最後有找到她嗎?」

「她死了。」

「呃她是怎……」他停下口,似乎就是變成魔王,對生死這些事,也是無法輕鬆地釋懷。

太好了,他的心還是人。我安心地笑了笑:「別在意,這事已過去。」

 

老格沈默一會後問:「她是一個怎樣的人?」

「她呀,嗯,怎形容好呢?」我撫上腰間的劍,慢慢地回想那個不屬於我的『以前』,緩緩地開口-「她是一個外表很普通的女孩子,個性一點都不坦率,常常兇巴巴地對待人。不會耍劍,在牧牛時會哼唱著奇怪的歌,會因一點小事開心,也會因無聊的事生氣,做事亂來又愛擅作主張。」

 

「簡單點說,她是個怪人。」格里西亞聽完後作出這個結論。

 

我同意地點頭大笑:「哈哈哈,沒錯,你完全一語中的。但和她相處時很輕鬆,很開心。就算只是一起坐在草地上吹風,那一天都會過得特別快樂。我呀,很喜歡她的笑容,她的存在是我的救贖。」

「救贖?你犯過什麼事嗎?」

「也不是但很多原因哈哈。」我伸了一個大懶腰,抬頭看著看不見的天空喊:「總之呢,對我來說,你們是我難得認識的兄弟,是重要的人!而劍呢,是我對自己的承諾,我說過要成為全世界第一的鑄劍大師,所以我會盡全力去為此努力。」

 

「啊- 明明平時這麼笨,想不到你居然會考慮這些事。芝麻,原來你還算有腦子,嘻嘻。」他開心地笑說。

我裝作生氣反駁:「喂喂,你說話也太不給面,我可是未來世界第一的鑄劍大師。」

他低沈地笑「哼哼哼我可是魔王。」

「是是,既然是魔王,那你就快點幫我向國王們拿鑄劍的材料,我好想鑄劍。城裡的不死生物,全都被我挑戰過一次,已經不能解悶。你快點想辦法吧,魔王。」然後更做一個鬼臉。

 

「噗哈哈哈。」格里西亞又大笑,他笑著朝我喊:「笨芝麻,你面前的是亞戴爾,我在這兒,這~兒~」

「唔!一…一時大意!老格你停下看著我!」我紅著臉喊。

「笨蛋,誰鳥你。我出去找你要的東西,你就乖乖看家。」

他說完後,整個氣息便消失不見,剩下我和亞戴爾……

 

我率先打破沈默:「咳,小兄弟,你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亞戴爾回:「是。芝麻,拜你的福,我們這兒的法陣已準備完成,現在只差說服紅詩,還有等教皇那邊做好準備。」

「紅詩…呀,粉紅在嗎?」

「嗯,她也在,你想見她?」

我用力的點頭,真不愧時前太陽騎士、現役魔王的副手,我們只是動念頭,他便猜想到我們的心意。

 

亞戴爾笑了笑:「你搭住我的肩,我帶你去見她。」

「哈哈,小兄弟,謝喔。」我感激地跟在他身後,走了一會後我小聲地說:「唷,等老格回來,我便回去鑄劍廠。」

他驚訝地叫:「咦!?芝麻!為什麼呀?你不是要幫到最後嗎?」

我苦笑:「我原本是這樣打算,但……我沒想到你說的準備時間會這麼長!我快要守不住秘密!我打一百隻死亡騎士也沒有要守一個秘密這麼辛苦!」

 

「……辛苦你了,所以你現在去跟粉紅道別?」

我點點頭:「嗯呀,順便想拜託她一點事。但我應該用什麼藉口回去,才不會令老格起疑呢?」

「我會幫你想一個完全無遐的藉口,讓你回去。嗯……說你養娘病危?」亞戴爾半開玩笑地問。

「哈哈,太假了,再想另一個。」

 

亞戴爾笑:「嘿嘿,其實你直接跟隊長說『我想鑄劍,去去就回來』就可以,反正你劍宅的個性,早就深深被他記住心裡,想忘也忘不掉。」

「忘不掉就麻煩了。」我小聲地喃喃,用只有我自己才能聽見的音量說:「不然就會浪費一個記憶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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