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是每個人必經的階段,也是最重要的階段。但,當你意識到時,你已錯過了那段過程。

 

 

  酷拉皮卡跟拉尼娜一起生活已三年多,在一開始同住時,他們都對對方看不順眼,例如他無法忍受拉尼娜粗俗的說話方式,拉尼娜也對他乖寶寶、一板一眼的行為感到不屑;而日常行為、生活態度、操行還有責任心,他們兩人完全是南轅北轍。

  在剛一起住時,每次見面都會有口角,令酷拉皮卡十分質疑自己當初的決定。若不是資金所限,而且拉尼娜幾天才回來一次,他絕對會搬出去一個人住,就算吃苦頭也不想對著拉尼娜。

 

  不過,時間是會令人把環境習慣的好東西。而且酷拉皮卡是一位有愛心和耐心的小男孩,他的適應能力也很高,只要他沒有情緒失控。

  因此,經過整整一年後,酷拉皮卡已習慣了聽髒話,才不再對拉尼娜這麼反感,還可以當作跟黑道打交道的練習,你總不能要求黑道的人士會跟你說文言文或書本上的語言。酷拉皮卡也慢慢發現,只要不故意諷刺她,拉尼娜是不會隨便開槍,就算真的開槍,也不會瞄準他,還可以當成是反應的練習。

 

  而且不得不承認,拉尼娜是一個大美女,只要她不說話、安靜地坐著看書。只看她外表,她真的很美,仿如童話中的公主,是會讓人心動並想保護她、成為她騎士的美。波浪般的金髮、一雙大又有神的眼睛、輪廓分明的臉龐、潤澤的櫻色嘴唇、偏白的膚色還有浮凸有緻的身材。雖然胸部只有B,但以她這偏纖瘦的身材和犯規的美貌來說,已十分足夠。

  對,只要她不說話,彷似有種高貴的氣質環繞在她身邊,如在羅浮宮的畫般。只要她不說話,連路過的人也忍不住停下來,多看她幾眼,不管是男是女,是老人還是小朋友。

  沒錯,只要她不說話,她的存在是令人賞心悅目,平淡生活中的唯一優點。

  

  可惜,所有的前提都是她一直閉口不說話。只要她一開口說話,所有人都會忍不住撇過臉、轉過頭,望天望地也不看她,更明白什麼叫“神是公平的”。流氓語調的美女呀……一開口便是髒話連連,髒話還能出口成文,根本糟蹋了她一張美人臉。除了感到遺憾外,還是滿滿的遺憾。

 

  拉尼娜又開始小聲抱怨:「幹!一隻二隻種馬,煩死人了,幹。」

  「工作嗎?」酷拉皮卡隨口問,但他很快便後悔問出來。

  拉尼娜十分認真地點頭:「一半啦,還有一半是那些精蟲上腦的男人,真想把他們全都閹割掉。

  酷拉皮卡在旁也感受到她的怨恨,不自覺把兩腿都收緊。他輕咳一聲又說:「你呀,就不能改改這粗俗的說話方式和口氣嗎?這樣會沒人娶你。」

  「我有男朋友,其他人我才不稀罕,哼。」拉尼娜冷酷地哼了聲。

 

  『我有男朋友。』

  酷拉皮卡不是第一次聽拉尼娜高聲說這番話,但從屋裡或是相處中,他完全感受不到這點,令他不自覺地猜測起來。像是拉尼娜是不是為了臉子,才強調自己有男朋友,但實質上是沒有。不過他還是不敢去確認,因為以拉尼娜這性格,她絕對會惱羞成怒,然後又胡亂開槍,接著一個勁地耍性子……酷拉皮卡花了一點時間,才從書上找到一個詞來形容她-『公主病』。

 

  還有一個怪事,酷拉皮卡發現拉尼娜從不說遇上他之前的事。他曾問過她離開村子後做了什麼、遇上什麼人等的問題,但只換得一句『我要睡了。』的回答,這令他在意她是否曾遇人不淑、擔心她。

  他曾嘗試換一個方法問:「拉尼娜,可以說一下嗎?我很想知當時你一個人離鄉別井後,是怎在這個城市生活。」

  拉尼娜冷冷地回:「只不過是無聊的過去,你不用知道。」

  「你討厭我?不想跟我說話?

  「不是,你是個好弟弟,還很會處理家務。只是那過去,真的太無聊,無聊到我半點都記不起來。」

 

  酷拉皮卡當然不相信這種藉口,他疑惑的眼神看著她,但被看的人完全無視他,只是一個人陷入情緒低落的氣氛。他只好放棄這問題,轉移問:「那你現在的工作呢?我只知道公司名是李氏力牆,還有你兼差的工作地方是在巴托奇亞共和國的枯枯戳山,但我卻完全不知你的工作內容。你的工作到底是要做什麼?

  拉尼娜淡淡地回:「沒說過嗎?我正職就是一些無聊的文書工作,兼差是去做照顧動物。」

  「照顧動物?那和你那些手術刀有關嗎?」

  拉尼娜不悅地瞇起眼,冷聲問:「沒有關係就不能買手術刀嗎?」

 

  「呃……當然不是,我只是…有點好奇…你買這麼手術刀的原因…」酷拉皮卡尷尬地回,他感到他踏到拉尼娜的雷點。

  「跟你無關。我也沒問你喜歡的女生是巨乳還是蘿莉,你就別問這些。」然後,拉尼娜便不會再開口回答,直到晚上都不多說半句話。

  酷拉皮卡只能大嘆一口氣,默默記下拉尼娜的雷點後,回房做自己的事。

 

  另外,酷拉皮卡每天的行程都排滿,例如去圖書館、找一些練習場為自己特訓。這一天,酷拉皮卡都會一大早便出門搜集資料。現在他雖然能過安定的生活,但他沒忘記他的目標,還有的志願、生存動力!為此,他需要更多的力量和門路。

 

  在一天的調查結束後,他一回家便聽到拉尼娜在跟人爭吵:「操你媽的。老闆,我只是……老闆,等一下再和你說……不是,閉上你的臭嘴。哼。」

  一掛線後,她轉身看向酷拉皮卡,流氓的語調問:「唷,用外表去騙人了嗎?」

  酷拉皮卡噘起嘴反駁:「不是,你別胡亂說。」

  「有說錯嗎?」

  「當然有,我是從合法途徑,合法地向這兒的政府部門要求資料。」酷拉皮卡說完後嘆一口氣:「不過果然很難呢,他們的資料少得可憐,連情部販子的一半也沒有,唉,真想成為獵人。」

 

  拉尼娜冷笑:「呵呵。誰叫你要的是接近機密的資料,就你這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他們會給你已是很大的奇蹟。」

  酷拉皮卡瞪著她,用力反駁:「我已十四歲,快十五歲!而且我是通過合法的手續去辦理!」

  不過對方仍只是冷哼一聲作回應:「還不是小鬼頭一個,你呀,太禁慾了。」

 

  「啥?什麼禁慾?」酷拉皮卡再解地問。

  拉尼娜笑了笑:「哈哈,還說自己不是小鬼頭?連這點東西都不知道,哼。」

  酷拉皮卡環起雙手撇過頭,不悅地反駁:「哼,反正你說的話,大部份都是髒話,我才不想知是什麼。」

  拉尼娜聳聳肩,然後開始翻開手上的書看。

 

  「喂,拉尼娜,你剛剛對你的老闆說髒話,不怕她解僱你嗎?」酷拉皮卡的小臉上浮現擔憂的神色:「我是不知你的存款有多少,但員工對老闆的態度不是應該要恭恭敬敬嗎?」

 

  聽到一半時,拉尼娜差點要從椅子上滑下來,她一直避免酷拉皮卡知道她和『老闆』有往來,但依這情況來看……她的擔心根本是多餘。她都忘了『老闆』這個詞除了指那變態外,還有其他意思。她沈默幾分鐘後說:「這個我會處理,但你要記住,對變態是不需要恭敬,即使她是老闆。」

 

  酷拉皮卡緊張地問:「老闆是變態?他對你做什麼嗎?需要叫警察嗎?」

  「你別瞎擔心,有事的話,我早就弊了她。」拉尼娜從口袋掏出手槍,在他臉前晃搖。

  「嗯…也是呢。」

 

  而自從那次後,酷拉皮卡偶爾會聽到拉尼娜和她老闆的通話,大多是拉尼娜罵了一聲後,用最冰冷的眼神看著電話,恨不得用眼神把電話那頭的人冰死。

 

  在同居兩年半後,他第一次感受到拉尼娜真的有男朋友。一回家後,看到拉尼娜高興地抱著一個從沒見過的大布偶,整天都不放手。那個表情,在他們相處三年時,也未曾見過,令他不自覺地留意拉尼娜。

接著他看著她打一通電話,用和臉上表情完全相反的語氣說:「哼,老套。以為送一個大熊洋娃娃老娘就會原諒他嗎?阿飛,對他說,他在我面前下跪,我才考慮一下~什麼?別的女人?哼,他要是敢碰我以外的女人,老娘就立即殺了那小三,然後閹了他,令他絕子絕孫還要不舉。」

 

酷拉皮卡聽到時,瞬間有點失落,但還有更多無奈,他抓抓臉:「原來她真的有男朋友,只是在嘔氣,真是呀,都幾歲人了。」

直到拉尼跟那個神秘人掛線後,他才對她說:「有人受得了你這爛性格,你就快跟人和好,小心再過幾年你想嫁也嫁不出去。」

「欸!要是那混蛋敢不娶我,我就殺了他然後自殺!哼。」拉尼娜很有性格地大喊宣言。

說歸說,但看著她高興地緊抱,又用臉蹭那布偶後,酷拉皮卡忍不住說:「……你呀,在跟他吵什麼?不重要的事就原諒他吧,反正你心裡根本就原諒了他。」

拉尼娜瞪眼,用力捏住布偶的頸喊:「幹。誰原諒他,我要他跪在我面前道歉,發毒誓說他永遠聽我的話,我才會老慮一下。哼,居然串通其他人騙老娘,一定要他後悔。」

 

酷拉皮卡無奈地轉身離開,小聲呢喃:「這根本不是反差萌,是煩死人。」

 

又三年後的現在,酷拉皮卡語氣嚴肅地說:「拉尼娜,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又什麼事,老娘我很忙的。」拉尼娜嘴上是這樣說,但同時,她把筆電闔上,看著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無奈一笑:「我要去參加獵人考試。」

「啊你加油。」

「你要和……你也要跟我一起去。」酷拉皮卡用命令式的說話道。

拉尼娜皺起整張臉:「欸?為啥,老娘我可是很忙的。」

沒錯,她可是世上的首屈一指細胞基因教授,去參加啥獵人對她半點用也沒有,完全沒有意義,只是浪費時間。

 

酷拉皮卡眼神銳利的看著她,冷靜地說:「你已在家兩個星期,連半步也沒踏出過。」

  「我假多,清假,哪點礙到你?要你管呀?」拉尼娜完全一副流氓痞子的語氣。

酷拉皮卡忍著額上暴跳的青筋,再問:「你清假到什麼時候?」

「嗯我看看到二月中。」

「沒錯!這可是一個大問題!我根本不能放任你『一個人』留在這兒,所以,你必須要跟我一起去。」酷拉皮卡用力強調『一個人』。

「我一個人也沒問題。」

「是問題可大了!我不想一回來便看到這屋子被你毀掉,還要在瓦礫中翻找東西。」

拉尼娜也知自己平時的德行,她眼神飄移地回:「哪有……頂多是燒了一半。」

 

「都不行!你沒有反對的權利,我已幫你收搭好要用的東西,三天後我們就一起出發去碼頭。我連去碼頭的車子也約好,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好。」酷拉皮卡強勢地說,完全沒有半點退讓。在這幾年的相處中,他也抓到一點相竅門,要令拉尼娜由不同意變同意,就是要態度比她更強硬,還有做好所有準備,不用她勞動。

 

「嘖。我去就是了,你絕對是沒戒奶的屁孩,哼。」

 

酷拉皮卡沉默,他知道之後的幾天,都會聽到拉尼娜的冷言冷語,但總比一回來就看到整個房子炸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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