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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的幾天後,大家都開始淡忘。

而我則坐在垃圾山上看天空,這兒和市區不同,天上全都是烏雲、廢氣和對一般人有害的放射性物質,一顆星星也看不到。

 

但我記得那個人……師傅她即使在這兒也仍會躺在垃圾堆上看天空……

完全不明白天空有什麼好看,只是一堆黑煙和黑雲,但……我的心情卻突然輕鬆了一點。

 

我想不通的事太多,而且事情太複雜,我不知可以怎麼辦,所以我模仿她看著天,不自覺的唱起一邊關於天空的歌。

內容是天空是一望無際,在藍天白雲時會有鳥飛過;在雨天會有雨灑落到地上,猶如眼淚。

 

在我唱完之際,拍手聲在我背後響起,熟悉到不行的聲音響起:「真是動聽的歌。」

 

我警戒的站起,看著背後的人,是食人鬼。

我問:「………多久?」

他淡淡一笑:「你問我站在這兒多久?」

我點點頭。

 

他看了看天:「在你來之前我已躺在那邊。怎麼?又想起來這兒之前的事嗎?」

 

!!我立即退後幾步遠離他一點。

他還是露出那種『我什麼都知道』的討厭笑容,他笑說:「才四天,我不認為會有人忘記,是你把人想得太過天真,白滇。」

 

「………」

我沒有作回應,只緊握著拳看著他。

所以我就說討厭他,他明明不在乎但卻一直都留意所有人的動態。

 

「很煩惱,對吧,要我教你怎做嗎?」他笑著問我:「看在曾和你一起生活的這年份上。」

他的笑容很美,他吐出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句字就像陽光,從外表看是高雅神聖的天使微笑。但,在眼裡卻是一個引人墮進地獄,名為惡魔的貪婪狡猾笑臉,他說的每一句話根本是地獄的請帖。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又如何?

天使只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祈禱著,永遠只會祈禱,但在我黑暗的十年卻只能是一個旁觀者。他沒有拯求我,沒有改變已成事實的事實,而且或許到了現在他仍在旁觀那些人被人口販子賣去做殺人機械,然後繼續進行無用的祈禱。

所以我已不需要天使,我需要的是能達成願望的力量。

 

那,提出的建議是惡魔又如何?只要能給我力量,是鬼也沒所謂。

即使會入地獄我也願意,只要能把我的腫瘤剷除。

 

現在,團長大人的這個提議太吸引,就像是在荒漠中的一滴水,而且正是我需要的,即使那滴水含有劇毒可把人致死。

 

所以我對著他點點頭:「要。」

 

團長大人說:「你師傅她有一段時間很喜歡說一句話,我很認同,而且很適合現在的你。那句話是『既然得不到,那不如親手把它摧毀。』」

我看著天空咀嚼這個詞語:「摧毁?」

團長大人淡淡的點頭:「那是你師傅的做法,把一切看不過眼的東西為化為無。」

「我沒聽過。」我淡淡的道。

 

團長大人笑了笑:「那是當然,因為她從不曾在你面前說,她這方面的情緒和慾望只會跟我說。」

我不悅的瞪著他,他根本就是向我炫耀師傅和他的關係!

似乎炫耀夠了,他開始說:「你知嗎?小白,她說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沒有公平。四處都充滿著瘋狂,即使外表再怎正常,還是瘋狂。大概是因為世界太可愛,所以令人瘋狂然後再搶奪。」

 

「很像她。」完全令人無法理解的思考邏輯。

團長大人用他那深遂的瞳孔看著我:「那你要怎樣做?要學你師傅的做法還是你有別的想法?小白。」

我搖搖頭:「沒別的想法,所以,我要摧毀一切。」

「那是只有你才能決定的事。」

「只有摧毁這個方法?」

 

「不是,但相比其他,你不認為這個方法是最好和最適合你嗎?」他一貫的反問著我,但答案永遠只能回答『是』。

我看著周圍問:「我師傳呢?你們呢?也認同?」

團長大人笑了笑點頭,我還聽到周圍還有一點竊笑聲:「嗯,我們當然是認同,所以才能接受你的師傅隨意進出這兒……這一個充滿著瘋狂和不合常理的地方。因為,那個大笨蛋是我認識之中最瘋狂的一個。」

 

啊,我還以為是因為你們沒有充夠能力去阻止她,所以乾脆讓她自由進出。

不過我有一個疑問:「她不瘋狂。」

團長大人決斷的回:「她很瘋狂,比任何一個人都瘋狂。」

我更疑惑,我完全不能夠明白他的話,更不明他話中的含義。

 

「你知道嗎?她居然說喜歡我們……覺得我們很有趣……如果不是瘋狂的人,又怎可以說出這一句瘋狂的話?不是嗎?」他,自嘲地笑著說。

 

「我不懂回答。」我這麼說,因為,在我看來,你的表情和你的語氣都跟你的話完全不一致。

既然你認為她瘋狂,為什麼還這麼高興?為什麼在說這自嘲的話時,你如此的安心?

 

我有一種有怪感覺。

我想起一首曲,一首背景為戰爭進行曲但中間的部分夾集一些悲傷無奈,到後最後的完結卻是一段好優美的旋律。

有人說它是某個人寫的歌,曲名為『黑暗樂章』。

 

它的美,令人著迷到抽不離。

它的瘋,令人為它廢寢忘食。

它的狂,令人賣命換給惡魔。

它的悲,令人不能自拔沈淪入曲裡,去成為它的主角或它曲中的背景。

 

但那時我很小,完全不明白大人為何為它瘋狂,只是這曲一直在我腦內,我一直都記得。

來形容團長大人現在的這一刻……真是太對了。

 

 

團長大人笑:「嘿嘿。那我換一個問法,一個人會在一場血色洗禮中收一個小孩子為徒弟嗎?」

 

「………」我沈點,雖然我很想說出會,但,我不想說出口,這是在否定我跟師傅。

而且我更相信不會有人會把小她幾歲的人收為女兒,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沒結婚。不過這件事他們全不知,因為師傅說如果不小心說了出來,這將會為我招來大災難。雖然我覺得這是為她招來災難而不是我。

 

再想一次食人鬼剛剛說的話……師傅的確很瘋狂,做法也強勢和無理,她像是想把世上所有正常現象變成不正常。

 

而且……她還把金都拉下來……雖然說金一點也不介意……

不過……想介意也不行吧……她太亂來。

 

「不會。」這是我能給的答案。

 

「對吧。」他得意的笑。

我看著團長大人,他身上有一種莫名的羡慕和貪婪,我忍不住說:「她不受束縛,你也不能。」

他沒有生氣,他扯出一個假的笑容:「你怎會如此肯定呢?白滇。」

「因為她是她。」沒有原因,只因為她是她,所以你也不能。

 

他看向空中笑:「哈哈哈,你說的沒錯,正因為她是她。」

我不能理解團長大人和師傅間的關係還有感情,他們的太複雜而且我在團長大人身上感受過太多的絕望,但在師傅身上我只感受過驚喜和溫暖。

 

我憑著直覺的發問:「團長大人,你重視師傅,你喜歡她?」

「不是那種感情,你猜錯了小白。」他坐在垃圾場上單手撐頰,他從上而下看著我說:「現在夜深了,你還是早點去睡吧,不是要去獵人協會嗎?」

「嗯。」對呢,還有老伯伯……總不能不告訴他,最起碼千萬不能學師傅那樣不辭而別。

 

「你明天加油,獵人的會長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這麼正直。」他說完便轉身躺在垃圾山上不知在看什麼。

雖然我很想跟他說其實老伯伯是外星人突變種,除了不正直外還有很多異於常人的事,但現在的氣氛不是閒聊的時候,所以我回房間整理東西。

 

一邊整理我也難得用腦袋去想明天的事,老伯伯絕對不喜歡,而且還有機會跟傻瓜師傅和金說。

我長嘆一口氣:「唉……」

 

希望能順利。

 

到了第二天,我跟小滴道別:「小滴,我回獵會。」

小滴笑著跟我揮手:「嗯,你小心點。」

 

「我很快會回來。」我也向她揮手,她對我點頭。

有小滴在真好……

 

「小白,那我呢……」俠客哀怨的聲音飄過來。

「唔……」糟,我只顧小滴忘了他……只好出絕招……

我走到他面前在他額上親一下:「很快回來,等我。」

他立即開心的笑:「嗯~」

 

幸好飛坦教了我這個,否則絕對被他因這件事而糾纏幾天。 

 

(謎:你們把俠客當怨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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