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晦日去寺廟聽鐘聲已成為是一種日文人的一種習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堂本艾仁並不知道。在他小時候開始,四周都大人都會帶小孩去寺廟聽鐘聲,聽說這活動隱藏很多特別的意思,像是跨年、辭舊迎新等等,很多好的意義。

也有很多人會在這時一邊聽鐘聲一邊祈願。而堂本則是因為想看那個漂亮的鐘,鐘上印著很多精美的紋路,而且他很喜歡聽鐘所敲出來的聲音,他覺得那很好聽,還有一種腦子一空的感覺,整個清醒提神。

 

時間很快便到,寺廟的人開始敲響大鐘,鐘聲洪亮清澈,一、二、三……十、十一十五廿二三十四十五……一百、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八。

一共一百零八聲鐘響。

 

雖然對耳力強的中川和理查德來說有點難受,但堂本真的很喜歡這聲音,有一句佛偈:聽鐘聲,煩惱清,智慧長,菩提生

 

堂本知道自己智慧不好,也不說什麼,但他對煩惱清這句則是很認同,他最近太多煩惱的事,雖然在很多人眼中都很微不足道,只不過全是圍繞在一個

意外地遇見了宮粉洋子,還和她聊了一些話……一切都不應該不發生,但卻發生了……

 

聽著這洪亮的鐘聲,堂本決定先把這事擱在一旁,有些事已成定局,不能改變。雖然他有一刻想把人搶走、把人抱住,但他最後還是忍住。她現在有她的生活,堂本也有他現在的生活,一種沒了她的生活。

所以,不要再多想了。

放手吧。

於下吧。

就算不能,也要裝出已釋然的樣子,因為今天是跟大夥一起來聽敲鐘,所以只有這一天,忘記她吧,好好地過一個新年。

 

在回去十紋後,時間也到了大半夜,平日作息定時又固的的他們也累了,所以大家回去後只互道晚安,便各自回房休息。而在今天,堂本的床終於洗好,他也搬回去屬於他的大通鋪去。 

「還是自己的床最好,哈哈,小中川,是不是想念我呢?要我喝一杯嗎?還是想我唱催眠曲哄你睡覺?」堂本開玩笑地跟他的室友說。
他的室友則很認真地回:「抱歉,堂本先生,我的耳朵還在痛我聽不清你在說什麼我要先去休息,晚安。」
堂本無奈地點頭:「去吧去吧,快睡吧小鬼。」,其實他也只是說説,他自己也很想睡。

 

把髮圈拔掉後,他便躺在床上,床單仍散發著肥皂香:「真不習慣……算了,睡覺,希望有個好的初夢。」

 

 簡單地為自己祈福後,他便進入夢鄉。
在夢裡,人們玩樂、嬉戲的笑聲在耳邊響起,不是一個人,是幾十個人,而他則在路上奔跑。為什麼在跑呢?他不知道,只是想跑。
『小艾仁,不要跑這麼快,娘親跟不上了。』一個懷念的女聲在他後方喊,這聲音是母親。


但他沒有轉頭,但也停下來等母親追上:「不要,我想跑!」

『真不聽話,唉,要是跌倒怎麼辦?』母親無奈地嘆氣。
「哼,這點小傷我才不怕!我要成為很帥的劍士,第一劍客!不過娘親你又矮又老了?你之前都沒這麼慢。」堂本抬頭望向追上他的母親。
『臭小鬼!!老娘不發火,不把你壓在爐下你不知怕!回去後去頂鐵磚!!』
「嘩!!不要!你變矮了和老了又不是我的錯!」堂本跨下臉,鼓起臉頰喊:「這是遷怒,你不能蠻不講理!」
母親挑眉:『阿哈,老娘橫不講理?要老娘立即示範真正的橫不講理嗎混小子?』說完後更把她強壯的手臂展示出來。也是呢,他們一定都是鑄鐵廠工作,手臂都會自自然然地長出肌肉。
「不要不要,我不敢了,美麗的堂本夫人,對不起。」堂本雙手摀著頭頂,不情不願地道歉。


『哼。』母親囂張地哼了聲,然後看著他,眼神十分溫柔,是一個慈母的眼神,讓堂本不禁靠近,伸出雙手擁抱對方。不過他的身高,只能剛好抱到母親的腰。母親笑了笑:『你呀又長高了呢,很快你就會長得比我高,到時記得要找個不比我差的女孩子結婚,然後生個小孩,組織一個好家庭。』
他歪頭:「一定要女孩?美人店呢?河邊的美人店呢?那兒的美人哥哥人很好,常請我吃糖。」

『不行不行,小艾仁,他們不能生小孩,不能跟你組一個家庭。明白嗎?』
堂本艾仁點頭:「明白!所以要找美女結婚!」
『對。』

 

在對這個話音剛落下,夢裡的風景開始變化著,原本的黃土地變成磚,而他則在一個很大的花園裡。那兒有很多櫻花在飛舞,四周還有很人,每個人都穿得十分正式。一旁還有人打太鼓、響銅鑼,而且在場的每個人他都認識。

 

鐵廠從小認識的老工人們忽然圍著他
『我的太鼓打得不錯吧,小艾。』
『嘻嘻,想不到那兒的小混蛋要結婚,那時的你還只有我大腿的高度。』
『要不是你,老子才不會穿這些麻煩死的衣服,感到光榮吧。』

 

 

 

他還沒說什麼,又另一批人圍著他,這次是十紋認識的同僚。有已退役的、有新加入的、有認識很久的、也有早已戰死的。每個人都熱情地包圍著他,對他說不同的恭喜說話。

 

在夢裡,堂本艾仁很自然地融入,高興地說:「謝謝大家!哈哈!待會兒記得飲酒!不喝的也要喝一口!」

 

緊接著他父母拉他到準備的房間,對他說一些肺腑之言,叮囑他要好好對待他的新娘、他的妻子、接下來會陪他走半輩子的女人。
他點頭,專心地聽著,直到父親把他們家的族譜親手交給他並說:『之後就是你的世界,我的孩子。走吧,去接你的新娘吧,別讓她等。』
「是!」堂本興奮地回喊,然後興沖沖地走向另一間準備室。

 

一扇薄薄的紙門在他面前,他把門拉開,門後是一個大的空間,裡面有很多開出了粉紅色花的羊蹄甲樹,地上也全是它們的花瓣,他們的香味也浮遊在空氣中,令整個空間染上一層粉紅色。
而在正中間,一個頭戴白色棉帽子,身穿白無垢(日式結婚和服)的女子已跪坐在那兒。她在堂本打開門時微微抬頭,朝他展露一個幸福又開心的甜美笑容,她朝堂本伸出她的纖纖白手,用這動作表示把身心都交給他。
堂本難得地嚴肅又認真,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他的手,去接受對方的手:「洋子。來吧,我們一起出去。」
「是,相公。」

 

 

 

宮粉洋子和他手緊握著對方的手,兩人一同走出外面的庭園跟賓客見面,每位賓客和朋友都對他們再說恭喜。

 

夫復何求?

 

 

 

雖然這只是夢……雖然一切也只是幻想……但這是一個美夢,沒有半點傷心和殺戳,一切都如此溫馨和溫暖。看著在場所賓客們的笑臉、聽著四周歡樂愉快的歡笑聲和祝福聲、聞著漫天的花香、感受著身邊那人的體溫……堂本艾仁打從心裡感到窩心和感動,心情也十分輕鬆、愉悅。

 

 

 

真是個好夢。

 

 

 

而在他這樣想時,這個夢像在白紙上被沾上墨一樣,四周一點一點地變黑。
「發生什麼事!」堂本驚喊,他走上前想趕走這突如其來的黑暗,但黑暗卻不斷變大。而,除了他外,其他人都沒發現異常,繼續做剛剛的事,即使和他談話的人已被黑暗吞食了,也沒有停下。

 

「洋子!洋子!洋子!」堂本嘶聲力歇地喊,但洋子仍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繼續溫柔又幸福地笑著。

 

堂本趕回她身邊時,剛剛所有一切都變成碎片,包括宮粉洋子。四周只剩下黑色,而夢的碎片則圍繞著他飛轉,接著一周往一個方向飛去。

 

 

 

夢這麼大、那麼美好、這樣溫暖、如此難捨、不應放手、不可遺忘。
只是……夢一場,夢在傾刻之間都化為碎片,如沙飛散。夢裡的堂本伸手,一小撮也好、一片也好、一粒也可以,但夢的碎片卻全都在他的指隙間全流走……

堂本起床時,心裡有一種空虛的心情,他夢了一個開心應該是夢見了什麼開心的事,但醒來後卻半點也記不起來。
想哭?不,不是那感覺,是那淡淡的失落。他想再入睡,把那個忘記了的夢再接下去,但夢是人類能控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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