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本征刃去了傭兵團五年便回俄羅斯,因為他太想念自己的小弟弟,而且想著分別時不太愉快,也希望幾年後的今天對方已消氣。

 

不過他猜錯了,小棺木仍是很冷淡,雖然說話時會回應,但態度卻是生硬生疏,而且帶著拒絕。對方不再關心他的事、對他說的故事不感興趣,他就算跟在他身邊、想陪他玩想令他開心,但對方客套的應對和生疏的語氣都令他有種被打好幾巴的感覺。而且小棺木臉上沒有笑容,若有抱肩膀的觸碰更會拍掉他的手。

 

他眼前的是十三歲的小棺木,以前小小軟軟又有嬰兒肥的小東西不見了,他成長為偏瘦的少年,因為成長而有點長高,但……他的臉色不好,很蒼白,眼下有著淡淡的黑眼圈,而且他很怕冷。

征刃每次想抱著他為他保暖時也會被他推開、拍開手,或被他的其他保鑣拉走。

 

堂本征刃很有恆心、很有毅力,一廂情願地相信有一天他的小山上會明白他、原諒他和理解他的決定,然後他們就會好像以前一樣一起四處玩。所以他並不介意熱臉撞上冷屁股,只是……人心是肉造,就算堂本征刃再有毅力,他還是會因為對方的拒絕而垂頭喪氣、對方的厭惡而心情低落。這些『失敗』的感覺令征刃忍不住掛念著傭兵團的熱鬧,而且他沒有獲得正式聘請,在俄羅斯裡等同無業遊民,為了糧食要自己出門打獵。於是在糾纏了兩個月後,他又開始去接傭兵任務,又一次從棺木面前消失。



開始時,征刃大約兩到三個個月回來一次,等一段日子後又消失;他每次回到棺木身邊時都會希望對方能對他笑著說一聲“歡迎回來”。就算沒有笑,也可以一臉生氣地抱怨他出去太久、任性地罵他一下之類的話……事實是他的這些期望全數落空,對方只是冷淡平靜地回答他知道。

 

他嘗試接近、他嘗試拉近他們間的距離、他嘗試像以前那樣用歡笑來彌補錯誤,即使他不知錯誤在哪、他嘗試表達他的關心、他嘗試把自己幾天的時間來陪他,只是沒什麼成效……

 

笑著想要和他一起玩,會被他用學習的理由拒絕

想一起出遊樂場遊玩,會被指那地方危險

想簡簡單單去看電影,又會說沒興趣但可以陪他看一下

 

或許這些都是真、或許是他太自以為是、或許是他的思考已和少年不同、或許是對方已不是那時候的小孩子…不是他的小弟弟,甚至……對方已覺得他的存在不重要

好可怕…

最後的那種想法和感覺太可怕,征刃不敢想下去…同時留在俄羅斯的時間也因此變短。因為這裡沒有留他的人在……

 

來來回回數十回又過了兩年,每次見面的過程也重復著,他們兩人間對話、陌生人般的相處、一人努力接近、被另一人拒絕親近接觸,關係仍是十分陌生遙遠。

這種相處、這種態度、這樣的陌生,全都令堂本征刃疑惑自己的存在,他實在是找不到自己該留下的理由,他在這裡甚至沒有身分,只不過是伊莎蓓娜的戰友、棺木曾經的保護者……

 

曾經的…保護者……這就是現在的他,所以他現在只是……

是外人?

是朋友?

還是只是路人甲乙丙?一旦不見便被遺忘、半點都不重要的人。

 

他不知道。他更不知道過去曾在一起的時光……也是半點都不重要嗎?過去的愉快也會被遺忘嗎?

事情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扭曲了呢?

他們之間有發生過什麼不可挽回的過錯嗎?

堂本征刃想來想去也只有他去了傭兵這事,但也只是幾年…而且他只是去了外地留學並沒有拋棄他或不要他之類……

 

心煩意亂…

真的是心煩意亂!

 

堂本征刃一直都是不善思考,現在這有點疏離的關係令他一個頭兩個大,思考更是進入死胡同,他不明白為何幾年後他們會變成這樣……

一來、一回;相見、分離;一起、分開;期待、失望;歡喜、傷心;稍近、遠離;孤獨…冷落…雖然不像仇人…但這關係…更痛心。

 

他曾一邊掉著眼淚一邊自問:「我們…嗚…以前明明是比親兄弟還親的人……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話題沒有間斷……小山上會讓我抱著…冷的時候會過來找我……嗚嗚…只不過是幾年…為什麼他的變化會……會變成這樣…像是我們之間沒什麼感情……就算成長了…就算忘了很多兒時記憶……嗚…但……嗚…嗚…我不懂…我不懂小山上……我…我一直都很照顧他…疼愛著他……為什麼……為…什麼…呢?」

 

這問題大概除了當事人外無人能回答、因為也確實無人知曉這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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