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征刃,要成為一名保鑣除了功夫和警覺性,還要有堅韌的心性和頑強的求生意志。』堂本征刃的父親從早便開始訓練和教授堂本如何成為專業的保鑣,除了理論,還會身教,想一些野外訓練,把武術、兵器、求生方法、科技、知識、判斷、做事守則和態度都教給他。而當中,最為重要的是身為一名保鑣的『心性』。因為他們這份工作是危險的,要有著隨時掉命子的覺悟,要為求生而學習和領悟到求生的本能和直覺。

 

『保鑣很多時都像透明人一般跟在僱主身邊,工作時更是不可以隨便和人說話以免分心……』、『心存勇氣但不能有勇無謀,在面對敵眾我寡的情況,更需要這份心性,不然不能保護僱主還害死他…………』、『要鍛煉心性、耐性,忍耐力,對僱主無理的責罵和一些無理要求更需要耐性和忍耐,僱主偏偏要做危險的事,若阻止不同便去陪到底。』

 

父親的這些話、這些教導、這些規矩、這些規律、這些必須要做的事就像“早上要起床刷牙吃早餐”一樣,他們已是堂本征刃的日常、每天必備和記得的事。它們早就已刻進堂本腦袋最深處,植根放他的心裡,成為他的底線,即使自己身陷險境,他也會記住這些話。就算一時想不起,身體也有本能動作。

 

***ROOM9

在進入第九個房間時,堂本的心情很複雜,想著剛解決了敵人,為自己和僱主消除了近身危機,之後的幾小時將會很安全……不過就算不安全也不緊要,只要能和棺木就好。

堂本有想過幾個可能,像是一打開門便看到想見的人、他早已完成任務來到,又或同時來到這房間,又或……他沒有來到。房間的樣子一樣,四面的牆和出口…和一個麻包袋……腳上的傷和痛提醒著現在不是夢,這房間裡頭並沒有他想見的人。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BOSS的身影-

不對,這裡不對…去錯了地方…

 

-轟-

他的腦袋像是被重拳擊中,感到仿佛和空白,思緒雜亂、無法整理。

 

堂本想要大喊大叫、心裡徬徨無助,但他臉上仍保持鎮定,因為他是保鑣呀,他必須要忍耐著,必須要先做好他的工作……依照之前的電話任務和棺木說給他的分析,這一個房間便是決定他們能否生存的最重要關卡,棺本是他的僱主…是他的BOSS…是他的保護對象……更是他電話任務要殺的對象,即使他不會傷害他。這個地方的主辨者希望能看到他們內訌、互相殘殺……因為分數絕不會白給。

 

棺木不在這樣…棺木不在這裡……他是要保護苦樂…但苦樂不是棺木,真正的保護對象是棺木…所以他要回到棺木身邊…要回去…之前的房間。

他是為了對方而犧牲的在在,他怎可能接受對方不在……他回想著下水被關住的情境,自己要保護的人因為他而被關押?怎可能接受?於是有點木然地走到麻包袋,打開看到意料中的物件…和房四一樣是斧頭。

 

有它就可以回去…有它就可以把門都撬開…可以回到第六個房間了…

出去?離開這裡?

不。

為什麼要離開,棺木在這裡,所以他不會離開這裡。

 

正當他手才碰到斧頭,苦樂驚叫和慌亂的聲音令他回神,當他看過,是棺木在那裡。他有點不敢相信上一刻以為已失去的人現在出現在眼前,他還以為已沒有機會保護到他……以為再也見不到面。…太好了…太好了…

他當場不顧安全撲過去、用力擁抱以為會失去的人、感受對方的存在和呼吸,雖然有點混亂,但堂本漂浮不安的情緒又一次壓下來。

 

但才風平浪靜一會,這裡苛刻的規則又一次把他打沉,顫著手看完棺木手上的另一個規則,他呆住,一種像莫名的頭痛衝擊自己、腦內響起著空氣震動,耳朵聽不到聲音……他只感到眼前一切十分不真實。唯一知道的是……棺木要得到二十分才能離開。然而,剛剛為了脫困,棺木現在是零分,要拿二十分談何容易?

不能出去的意思……會死…成為實驗品……會受到傷害…不能…絕不能,我要代替他…我代替了他他便不會受傷…我絕不會讓他受到半點傷……

另一張規則是要殺人,拿別人的身體換取分數…那就殺吧…但要殺誰?

 

堂本有點呆滯地看了所有人一眼,重要的人、同伴、幫助過他的人、幫助過同伴的人…他腦袋在罷工,思考停止,心裡不想傷害人,但這樣會無法出去…

他望向自己雙手…他到底可以為了他做什麼呢?他總不能眼白白看著棺木一人受苦……他…一直只是想看到他過得幸福……

 

一些記憶像跑馬燈般浮現在腦內,他想起很多事…更想起他犯錯了、他犯了很多錯,他用錯的方法挽留著對方、用錯的方式強迫對方接受自己的伴隨……而且,他最記得最開始的錯誤是由他引起……全都是他,因為他才會引發後續的每一個悲劇。

沒有他的話,一定會好,他從來沒出現過,棺木一定會活得很好很好,沒有他的話……棺木也不會走上歪路。

長久以來的內疚感像洪水般,洶湧地襲擊他的身心、侵蝕著他的心智。長久訓練而培養出來的理智、求生慾望和心性像堤壩般,被這兇猛的襲擊後倒崩、崩潰。

 

他到底是為什麼會存在?

他到底是為什麼待在他身邊?

為什麼受傷受苦的人是他不是自己?

他根本是多餘、半點用也沒有…除了死根本沒其他用處。

 

對…我的存在是為了他而犧牲,我要為保護他而死,這是我的工作。

若保護不到,我的這條命就沒有用、若沒有用……那不要也沒關係,用這性命去延續那人的性命。用我的性命換他的性命…所以,殺掉我吧小山上,殺掉我,用我的身體來保護你,用我的血肉來幫你填起出外的路。

不要看別的人,不用倚靠別人,因為我的使命便是保護你……那就拿走我的命。

沒錯,是我保護你,所以我死了便可以,用我的身體…不管是腦袋或是手臂…這樣便可以,這樣他便會安全。

他現在的用處就只剩下讓棺木安全離開。

 

在冒出這想法、內心下決定的這一刻,之前的毒藥、真與假的解藥全都不重要,對堂本來說除了棺木的性命和安全外什麼都不重要。他拿著在袋退後幾步,與佑一保持一段距離後他五味交雜地看著棺木,這或許是他最後的時光……

他直接開口問棺木:『你,會想要殺死我嗎?』

大概只為得到認可、大概只是想得到自我安慰、大概只是累了、大概只是覺得自己消失是最好、大概只是覺得他死了才是最有用最有價值,堂本問的同時臉上掛著認真的表情和淺淺的微笑,他沒想過棺木會拒絕殺死他,因為眼下殺死他是最好的選擇。

 

 

但這句話問出來後,他只看著棺木臉上傷心又痛苦的表情、不斷從眼眶流下的淚水、一聲又一聲充滿痛楚的喊叫,堂本身體僵住,他不是想弄哭棺木,他的目的不是這樣…他只是…只是想為對方做點有用的貢獻。

 

他輕柔地用拇指抹走對方臉上的淚水、有點呆地站著不動,嘴巴張開又合上,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什麼,只有心裡喊著:不要哭…不要哭…小山上…別為我哭…別這樣…我只是想你安全…

茫然又無措,堂本對自己失望透…又是他令對方這樣,又是他的錯…又是他的失敗……為什麼不拒絕自己為他而死…他現在只能聽著棺木所有的訴求、用盡一切辦法滿走他的願望和任性、包容著他的一切。

 

所有人對話結束後,志遠死掉,苦樂用他的身體換取足夠的分數,然後又把分數撥給棺木。而棺木接收分數後,開始整理志遠的遺體,堂本在一旁看著,直到棺木放下手上的動作才把人拉回自己身邊,替他打理外表、心痛又擔心地看著棺木仍有點發呆的狀態,輕柔地說話,再次承諾不會離開、不會消失、會一直在對方身邊…即使這樣的未來只是一個牢籠。

我不會離開你身邊,所以不用害怕,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守護你。我的性命…也只是屬於你一人。



第九個房間的倒數一完結、推開連接第十個房間的房門時,堂本徽章的分數跌為一,不過堂本根本沒時間留意自己分數的變動,因為前方站著一群有槍械的人,他們用槍指著他們,他本能地退後並用身體擋住身後的人。雖然對方說著不會無故傷害他們,但還是小心一點好,而且還不清楚之後能安全離開這裡,即使他們說這是最後一個房間。

總之……在時間結束、離開這裡的門開啟後,他們硬著頭皮走進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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