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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迫的房間、壓抑的空氣、安靜又沈重的氣氛,這就是反省室。

安靜又冰冷、沒有青草氣味的空氣…和平日在宿舍寢室相似但又有所不同,明明兩地的距離不足一公里。

她環起雙手倚在門邊,雙眼打量這一個小房間、這裡只有一張給人書寫的桌子和一張棉被,去洗手間要另外叫看守陪同,若不是手腳沒有鐵錬,還真讓人覺得自己是囚犯。

 

月幻坐在地上,因為是禁閉不是休假,不能把消遣用的書帶來,桌子上也只有工作用的資料和報告。她拿起文件和筆,但不用一會兒便完成那些資料分類和紀綠。

 

瞬間變得無所事事。

在小小的房間踱步、把棉被推開後躺上去、看著佈滿塵的天花板思考、思考自己要反省什麼。反省室顧名思義是讓犯錯的軍人反省思過、但月幻從不認為自己有需要反省的地方,更不覺得自己在行動上犯了錯誤,月幻更不認為自己為了逮捕犯人而使用暴力和武力是錯誤。她只是比其他人更直接行動、用最有效率的方式完成任務和調查。

月幻完全不覺得以身為『人』來說,差點奪走『別人』的性命有何不妥、為何要反省。偏偏…這便是她要反省的地方。

 

可惜,她一想到這事只會覺得…有什麼方式會比直接捉拿犯人審問快呢?

即使傷害了犯人又如何?他們是十紋、是軍人、不是義工或慈善團體。當軍人遇到犯人,而且那犯人還逃跑,攻擊只是自然的事,而錯手擊殺…也只是為了有效鎮壓、以免情況失控。

她不懂為何這點要反省、這有何不對。

她可以大方承認在『裂口女子』事件上,她下手時或許太兇狠,四周的情況還沒到失控的程度,但起碼她也控制沒出現死亡。她不覺得自己有需要進反省室。

 

她從這事裡只知道那位偏心大尉和再上一層的長官並不是這樣想,他們認為犯人是人類、所以不能對人類使用過分武力,但若是怪異,那才沒問題。所以月幻很直接地得出一個結論-『在十紋一些軍官眼中,怪異們犯了過錯,可以殺死,但人類…只是需要被關,還要查一下對方背後會不會認識其他貴族。他們認為犯人因種族不同、所犯的罪有不同的輕重。』

月幻不認同這點、也不覺得因為對方是有性命的人,所以要小心對待,不能直接武力制服。

她更覺得這個反省室只是一個表面的儀式、一個用來塞給上層軍官看的『鬧劇』,甚至是用來教育其他下官的一個課堂。

月幻能認同他們因派別和理念不同而有不同的做法和判斷,只是她不喜歡這樣被利用,即使明白在權力不及別人時,自然會有這情況發生。

 

「這種被陷害和借題發揮的利用…果然還是很討厭,我的行動是正確、也沒有錯誤的判斷,不管犯人是人類還是怪異,犯人只是犯人、無分貴賤。若有種族貴賤之分,那我身為異邦來的人,在犯錯時也會列入『不用留情審判之對象』吧。不,現在已是了……」她蹙起眉頭覺得不甘,只是沒有辦法反擊、而且也沒有打算接納其他人做法和思考的打算。

 

「這樣下去…十紋是待不下去,而且這樣下去、只要我再犯下他們認為錯的事,他們又會再利用來發表他們的『正確、正義』。」

月幻閉上眼、深呼吸,思考著她到底…要不要繼續留下、以身為十紋的軍人留下。這裡某些認知和做法和她相差太多,而且她確實不適應和其他人合作辦案。

 

再次睜開眼時,她已下了決定,她問門外的人再拿幾張紙,揮筆寫下一封標準的悔過書,和…一封辭呈的信。

 

她脫下制服看一下自己的軍階,不禁嘆一口氣:「放棄軍曹這軍銜是很可惜,不過…這樣的名銜也沒什麼好留戀。相比我看重的事。」

 

或許厭煩了…不,確實是厭煩了。

厭煩思考著一個要等時間、等運氣、等時機,單憑人力造不到的事。原本是想在十紋弄一些事件和意外,把人類和怪異之間的分隔線弄得更清,弄好後便直接離開。但現在這樣離開也不錯,起碼不用再思考自己要怎脫身、直接反利用這件來和這裡撇清關係。

 

「說起來…還沒去大阪看過,還有買新的口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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