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二十二歲的月幻在日本這個地方已是要盡快安排婚事的姑娘,很多親人都會為到達適婚年齡的女兒找親事、或是一些男性會透過媒人跟心意的女性約會面。

不過月幻暫時沒有這煩惱,因為一來她從來沒想過要結婚或是找伴侶、二來她在日本沒親人、三來她沒什麼朋友、最後她在日本這個國家沒背景、沒有後台,也就沒有人向她推薦相親的的人。

 

當然,這也有她自己不想的原因。

 

為了離開那一個“家”,她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和背景,成為一個身份空白、只是來找工作的異國人。離開了那個囚牢,她並不想踏入另一個牢,特別是日本對成婚後的女性的要求……對月幻來說那些都是一圈又一圈的手銬和鎖鏈。

 

曾有人對她說看看那對戀人,真甜蜜,令人羡慕。

曾有人對她說看看那孕婦,幸福滿臉,未來一定是溫馨的小家庭。

曾有人對她說看看那家庭,多幸福,小孩和父母一起嬉戲,開心快樂。

曾有人對她說看看那些孩子,多可愛,無憂無慮的玩樂,令人不禁莞爾。

 

但她從沒因那些情境感到所謂的因愛而快樂。

看到一對柔情、有著甜思思笑容的戀人,她認為這甜蜜只是一瞬間的錯覺,是腦袋為了投入情境所產生的幻覺,一會兒後錯覺會消失。

看著一臉幸福摸著自己肚子的女性,她只想到“負擔、責任、壓力”,正如不被期盼出生的她。

看著和樂融融的一家幾口,她只想到自己的兄姊每天也想著怎弄死父親,而她的父親又是怎喪心病狂地做著偷賣武器兵器的工作。但偏偏,他們也一致說著很愛自己的家人。

看著小孩們拉著他們的玩伴、拉著他們的父母、拉著他們喜歡的人,她卻憶起那背叛的感覺,因為她只記得她曾喜歡的朋友想怎利用她、又怎樣在她眼前死去、她所敬愛的人如何背叛她、她所依賴的人是如何被她的父親所殺。直到死後,他們的靈魂也一直待在船上等著報仇。

 

所以,她只會淡淡地回:「那只是別人的事,與我無關。」

 

她的評價是:「愛,在書裡的形容是很快樂,但在我身上…愛根本不存在,只不過是謊言、諷刺、傷痕和痛苦。大概,我是那類不會愛、不懂愛、不能去愛、更是不能被愛的人。一個與情與愛無關,只剩思考的人類。」

 

所學的智識告訴她,她自己的想法和一般的人類有多大的不同,她自己有多異常,但這一切也沒辦法,不是嗎?

自從她看過人怎去利用感情方便自己、感情多脆弱、感情是可以背叛後,她拒絕相信人、拒絕相信感情、拒絕把情感外露,學習用理智去壓制情感,用這方式把自己拉到安全的地方、逃離著心中名為恐懼的可能。

 

她已不能學其他人般相信感情,更遑論愛情。即使她的情況是心理所影響、受成長環境影響,但已成型的觀念已改變不到。不過她不在意,在年歲漸增的現在,她並不覺得自己這樣有多不好,甚至覺得因而令她比其他人減少很多煩惱。

縱使她不懂為何愛會使人快樂,不明白為何會相信與另一個人在一起後,會得到幸福與快樂。像是她的保姆在戀愛時不管怎樣受傷也是一臉快樂,她不懂這感覺,她懼怕去理解。何況即使不懂,也對她的生活沒影響。

 

太失控、太瘋狂。

 

所以她即使到了一般人情竇初開的年紀,她都沒表現出要尋找愛情的熱誠、也沒有對愛情存著希望與幻想的那些少女情懷,更加沒有在意和留意在身邊出現的同性或異性。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與書作伴,間中會和談得來的人吃飯。

 

若跟她說人類真的要情愛才能生存,她寧可以選擇死亡,不然就是一夜情緣,容易斷絕後續的情。

情緣如霧水,凌晨時凝結,遇陽光消散,無影亦無蹤。

這很適合她。

 

若是問她,若真的碰到能令她愛、能令她不害怕的人呢?

「倘若真的有一個人令我想去愛、可以放心、覺得愛不是痛苦、不是利用,我以性命保證我會答應去愛。」畢竟,她也只是一個人,即使再怎理智,也是有情感、有感覺。

「不過若結果是那什麼虐情苦戀,還是……先殺了那個人。」畢竟沒有愛的人、沒有愛自己的人,她還是能寫意地過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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