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有人問他為什麼要扮盲人,他的原因起初只是:「反正我張開眼和不張開眼都沒有分別,那我乾脆不張開了。」

後來有人問他能習慣嗎?閉上眼很不放便吧?他笑了笑回:「其實習慣之後,光明和黑暗其實只差一線。」

又會有人問他沒有被取笑嗎?他托了托頭,笑瞇瞇的說:「取笑人即是在取笑自己,覺得自己被取笑是因為你覺得自己有值得取笑的地方。如果沒有,那怕什麼被取笑。」

 

丹格那很滿意自己,他不會介意別人以為他是盲的,因為他享受做一個失明的人。或許你會覺得他很怪,但他自己很喜歡這種生活和日子。即使很多人對他指指點點,他還是毫不在意的聽著,像是被說的人不是他。

 

現在,他在大宅裡,手上拿著一支銀白的導盲棒,閉著眼,享受著黑暗的世界和簇擁,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把行李箱拿出來,把自己房間的東西收拾,找出重要的。

「唔,要收拾東西了。首先是衣服,然後是筆電,日常清潔用品,最後是錢……沒了……真少。」玩具類的差不多全都不拿,武器在自己手上,一些日用品去到當地才買也可以。

 

「要帶幾本書嗎?去日本要坐二十小時飛機。」一個女人倚在房間門口。

丹格那搖搖頭:「書就不用,因為要用的全都會寄去日本。拿些間諜用的器材就可以。」

女子好奇的問:「你真的不用帶一兩本書嗎?」

「我比較喜歡看的是凸字書,但全都很厚。」無奈的聳聳肩。

 

「你去正常學校還是要繼續玩扮演失明人遊戲嗎?」女子還是直接的問他。

他笑,並拿起那支導盲棒:「嘿嘿,是的母親,這樣不會有人懷疑它,我可以安心去做觀察。」

女子的身份是丹格那的母親,羅珊琪。

 

羅珊琪無奈的笑罵:「但你有空也要用眼睛看東西,否則會退化成超級的特大近視。到時做手術都救不到。」

丹格那笑了兩聲:「哈哈,是,我做功課和溫書時會張開眼的。」

「嗯~真不明扮盲有什麼好,又不方便,又要拿這東西……」羅珊琪看著丹格那手上的導盲棒,然後她說:「如果這是狙擊槍我或許會考慮。」

 

丹格那聳聳肩:「那要跟我去日本玩個幾天嗎?但不准帶任何槍炮。」

「等我要忙完這一會才考慮去還是不去,我的孩子,你自己一個人要小心點。」說完,羅珊琪給他一個擁抱。

雖然母親在關心他,但丹格那一點也不領情,在母親擁抱自己的下一秒便蹲下同時退開好幾步。他微笑:「我自己會小心,但母親你不用這樣才試探我的身手,我的皮膚很薄,經不起你手上那短刀的催殘。」

 

「反應不錯。」像是讚許的點一點頭,羅珊琪扯一扯嘴角說:「不過日本可免則免,入境麻煩,難帶上槍,只有軍刀好些,可以到達才買。」

「……喂,那兒是個和平的國度。」丹格那不悅的瞇起眼看他的母親。

她搖了搖頭:「每個地方都有機會發生越戰。」

「那你還是不要來好了,免麻煩。」丹格那毫不忌諱的道,他很多時都不能理解他的母親,那個戰鬥狂,還好他們共處的時間不多。

 

羅珊琪忽然又說:「我去看你哥,他今年要去觀察另一名後補,雖然還是在義大利。」

丹格那點點頭,並關心另一名手足:「那弟弟呢?」

「他在英國讀書讀得好好的,不用轉校。」羅珊琪如此回答。

丹格那歪頭問:「他不用觀察嗎?」

 

聞言,羅珊琪露出玩味的笑容說:「叫他?叫他陪後選人玩滾地沙嗎?他還在連刀和叉都還沒分清的年紀。」

丹格那被他母親的回答逗笑了:「嘿嘿嘿,母親,他是你的兒子,你怎可這樣形容他。」

「總之知道我在喊他就可以,我令自己說話沒有髒話已很辛苦。」羅珊琪說得委屈,像是別人一定要體諒她的苦。

丹格那聳聳肩,便繼續收拾自的的衣服,因為他早已習慣他母親的說話模式。

 

「衣服真多。」被冷落在一邊的人忽然說。

聽著這抱怨,丹格那有點無奈,他的衣服其他也只有四十件,還要是春夏秋冬再加外套,他回:「母親,是你太少,春夏秋冬加起來居然只有二十件衣服。」

「衣服貴。」羅珊琪用三個字回答。

 

「是是,那我還有很多東西要收拾,你快點出去,不是還有很多事嗎?」丹格那半推他的母親出房間。

「那你記得有事要找我,我會帶導彈和炮彈幫你。」羅珊琪認真的叮囑。

「是是。」丹格那敷衍的回答。

「有人有種欺負你,記得要十倍奉還,把他們轟到天邊海角。」羅珊琪還在說。

丹格那點頭:「這種你從小就教我,我知道了。」

「要拿槍旁身嗎?我有。」羅珊琪仍不放棄的說。

 

「不用。」然後他終於成功把人推出房間後,他呼了一口氣:「繼續收拾吧,晚上就要到機場。」

 

大概習以為常了。

 

他的家不正常,他是知道的。一個黑手黨家庭其實有多少會正常?所以他儘力的不跟其他同學的家做比較,不看溫馨的連續劇,不接觸任何有關家庭或情的東西。

他留意新聞、心理和一些知識性的東西。而且他的父親和母親主要都是教他們三兄弟如何自保,在人面前要怎樣偽裝,有時對答要怎麼回答才不會得罪人。

 

所以即使丹格那知道自己的心態和行為和其他人有分別,他也改不了,他只能不斷的做佯裝來掩飾自己。

 

在離開自己家時,他一點不依不拾的情緒也沒有,因為他在家裡從沒感受過家的感覺。

只有在路經一個墓地時,他停頓了一下:「我走了,表姐。」

便趕去機場。

 

為了之後生活方便,不用為了找路而張開眼睛,他在飛機上鑽研地圖,他喃喃自語:「並盛町,學校,住處,商店,公園……嗯還有什麼地方要去巡視呢?總之整個地方逛一圈吧,順便留意一下那兒的治安,我可是失明人士,可要懂得利用環境保護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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