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這遍比較偏向小夜子的精神狀態,她已開始陷入瘋癲,看不懂正常。

 

被遺留下的火,在燃燒著。

從報紙到榻榻米,它努力向四周漫延,它吞噬著著能碰到的一切,把房子變一片火海。

在它壯大、在它變成火災前,房子的門再次被打開。

 

從怨靈妖怪化的骨女 - 浦登小夜子推開門走進屋,她四周環繞著陰冷的氣息,原本如日中天的火海瞬間萎縮下來。她目光呆滯地望向作家關上門的房間,對了,所有人都忘記了屋裡還有另一個人,就是這屋的主人池口。他在女郎蜘蛛的影響下,對四周的一切感應變得遲鈍,甚至連屋著了火也懵然不知,還在房間裡寫他的遺書。

 

小夜子收回目光,環視著這屋子,雖然有些東西已被燒掉,但那女妖的蜘蛛絲還在。

*差一點…就差一點…差一點就沒有了。*

她捂著心口,努力想要平伏自己的情緒,有妖怪也想殺這個男人時,她應該感到高興。但……她現在更加憤怒、感到不甘,她想要用她的方法去殺這男人,想要親手去撕爛這男人的皮和肉

 

於是…她跪在火海中心,大哭起來,眼淚像缺堤般流出來:「嗚嗚嗚……呀哈……嘩呀呀………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這樣對我…嗚…我…我只是想……得到救贖…為什麼…」

她對著空氣發問、她對空氣祈求、她對空氣空訴,但一直沒有人或神對她伸出援手。在她被當成妓女對待、只能終日以淚洗臉的幾個月、在她跪著乞求相公救她的日子,在她相信只要她乖乖聽話、接受他和他們對待,幸福的生活和未來便會到來……她死了

 

沒有生命!沒有未來!沒有生活!沒有人生!沒有家庭!沒有孩子!

沒有,什麼都沒有了。

 

怎能忘記呢?

怎可能忘掉呢?

她的努力白費了、她的忍受白費了、她的祈求落空了、她的未來沒了。這種失望、這種絕望,怎可能忘得掉、放下呢?

 

眼淚大顆大顆滴在地上,她雙手用力抓緊地板、咬牙切齒地哭喊:「這人的命是我的!!!誰都不能搶!」

她的相公對不起她、那些男人只會蹂躪她、她所期待的未來背叛了她、她的順從沒有換來她想要的生活……為什麼這個世界會這樣?這個世界也對不起她!所以她死了,只剩下消除不了的怨恨、她詛咒那些男人、她詛咒世界、世界詛咒她,她成了怨靈:骨女

 

黑色的怨氣從浦登小夜子身上浮出、她眼睛變得血紅,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手一揚,房間內的電燈泡閃爍、所以房間和衣櫃的門都“啪”一聲打開、在地上燃燒的火也受到影響,它漸漸變弱,最後熄滅。種種靈動和異象,是她靈魂的咆哮彰,顯骨女內心的怨憤、不甘和憎恨。

直到最後一滴眼淚經臉頰滑下、並消失在空氣中,小夜子靜靜地站起,怨氣全都回到她的身上。

 

哭聲、停下。

火聲、熄滅。

風聲、消失。

空氣、凝固。

時間、靜止。

整個房子像是被抽出、跳到一個靜止的空間,半點聲音也沒有,安靜得令人耳鳴、頭痛。

 

小夜子眉開眼笑,襦伴的領口自動向下滑落,露出小夜子細小的鎖骨、香肩和雪白的胸脯。她微笑,她笑得甜美溫婉,眼角多出來的紅色眼影為她增添嫵媚:「我來復仇了,我的男人。」

 

她走向房間,眼光溫柔地看著被蜘蛛絲纏著的池口:「我好想你呢,花了很久、很久,才找到你。你還記得我嗎?

池口還在受女郎蜘蛛的毒素影響,他還在迷迷糊糊的樣子,他抬頭目光散渙地望向小夜子:「嗯?你是……小夜子?結衣呢?我的結衣呢?」

小夜子微笑,變回白骨的手指撕開對方身上的蜘蛛絲,她說:「世上沒有結衣,那是你新書的角色,池口先生,你怎麼了?為什麼把現實和書裡的故事混淆了?」

 

「沒有?沒有結衣……」池口偏頭思考,但什麼都想不到:「這只是一場夢?」

「是的,結衣是你的夢。你忘了嗎?你說我是你新書的靈感,我是你筆下的故事呢?」小夜子跪坐,把池口拉過來,讓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輕柔地為他整理散亂的頭髮。

 

池口呆滯地點頭:「我記得。」

 

「那,你記得嗎?你喜歡綁著我、在我身體上留下傷痕、看著我抱頭縮在牆角嗎?」小夜子甜美一笑:「放心,我沒有怪你啊,池口先生,全靠你,才有現在的我呢。」

 

化為白骨的手撫摸池口的嘴巴:「池口先生,謝謝你,和你們,我來報你們的恩了。」

她低下頭,吻住池口的嘴,與池口忘情地交換吻,兩人身上的衣服散亂起來,在池口想再下一步時,小夜子變回一身白骨,對他陰森一笑:「用你們的血,償還我的命來。

 

白骨吻下來,人類驚慌地掙扎,他拳打腳踹,但白骨沒有放開他。幾分鐘後,人類覺得累了,他覺得身上的力氣從身上被剝走,四周變得陰冷且難以呼吸,連閉上眼的力氣也沒有,只能乾瞪眼看著白骨在吻他、摸著他的身體,直到他心臟停止跳動、呼吸也停止。

 

***

小夜子伏在池口的屍體上,白骨發出咯咯的笑聲,她拔出身上的一條肋骨,輕鬆地把對方的手臂斬斷。拿起手、張開口、迷戀地吞食著血和肉,白骨的身軀慢慢變回人類的外表。但一會後,她像是受到驚嚇般,扔下斷臂、快速退後一大步,她顫抖著嘴唇喃喃:「死…死了…我殺…我殺了…就快完了,我的報仇,快要完了…我…」

頓了頓,她再次哭起來:「嗚…可以離開了,我不用再當怪物了。」

 

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清醒時還記得自己做過的瘋狂可怕事,偏偏回想時卻又記得那腥甜到噁心的味道、回味著,因為那是她的養分。

她,寧原自己已瘋掉。

為什麼仇恨不能蒙閉她的五感?為什麼不能…讓她一直瘋下去?為什麼要讓她清醒……

 

「嗚…嗚…殺了我…上天我求求您…找人殺了我!!」

「不對,我沒做錯,嘻嘻,素行不良的男人……」

「都該死,對吧?你們說對不對?所有讓女人受苦、所有被世界背叛的女人。」

「停下吧、停下吧,我是人類!我不是妖物!我不是!!!

「不對…還剩下最後一個……還有呢,還要,一起、下地獄,連同那些只會蹂躪女子的男人一起。」

 

她搖搖擺擺地離開,作家的房子只剩下一具屍體和留在牆上的血字-殺人、填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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