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倉庫的時間很漫長,明明在外面只是過了四天,但在這兒卻仿佛過了一個月。
我裝了一大盤的清潔劑用來清洗向飛坦借的工具,人體分泌物很難清洗,要把它們弄乾淨也要半天。另外也把多了的鹽水倒掉,用來清洗地面的血蹟也是一個好選擇,雖然俠客打算燒了這兒。
我用已毫無用處的布覆蓋在那男人屍體上。
「三天嗎。」我毫無起伏的自言自語。
這男人在今天早上斷氣,或可能在更早前便斷氣,因為他到現在仍是睜著眼。
「小白,真的不用凸眼金魚吸走那東西嗎?」小滴問。
我搖搖頭。
而在男人斷氣後,我便通知俠客並叫他幫我找一個大袋子和一些防腐劑。說完的下午,小滴便和俠客一同出現在這兒。
起初我沒打算拿布蓋著他,但俠客和小滴一致的說看了後完全倒胃口,所以我只好蓋一下。
俠客還頭痛的搖頭:「小白,你已學會飛坦的精髓,真糟糕。」
不太明白俠客為什麼說糟糕,但明白他不喜歡我做這些事。我平淡的說:「不會的,他是最後。」
俠客表情複雜的看著我,最後他嘆一口氣:「好吧。那麼唯,那女人的事你準備怎樣處理?」
……「殺掉就好。」
我說不出要虐待她的一句話,即使是憎恨她的現在,我仍不忍看到她面容扭曲的樣子,因為在小滴出現前她還是我的心靈支柱。
俠客聽完笑了笑:「你沒有做壞人的資質呢,小白。」
多事。還有我從來沒說過要做壞人。
小滴又問:「小白,那這個屍體不吸走,你想怎樣處理?」
「過幾天放到她家門口。」
「但是放置幾天的話,很快會被蟲咬掉。」
「買了防腐劑。」我向著俠客伸手,他指了指在地上的一堆玻璃瓶。
買得真多。
「這不多了,」俠客忽然說:「每天要用五瓶。」
「啊。」我隨口回應便著手把所有東西都放入袋子裡,倒入防腐劑後便打結,還有要盡快把飛坦借的用具整理好。
俠客拍拍手:「回去回去,很久沒吃過小白做的料理,雖然剛剛看了那東西令胃口大減。」最後一句說得很輕,我差點聽不到。
我點頭拿起工具和那大袋子跟著他走,只要跟著俠客的計劃走,那一定不會有問題。我是這樣深著,除非發生在計劃以外的變化。
我不相信會有俠客計劃中沒有的事,但很可惜,像是不想讓我順利,在第二天的的確確地發生了意外,這還令我要把殺她的事提前。
本來只是打開監視器紀錄一下她最近會去的地方,但卻被我聽到『公主怎可以沒有僕人和騎士?我要用一曲拿回我應該有的東西。先去那兒……』隨口,她哼出幾個音調。
我身上毛孔瞬間收縮,汗毛倒豎,因為我知道這歌……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歌,那一首令人陷入瘋、迷上狂的樂章。
腦袋好像被導彈射中,一片空白,但在空白之中我知道一件事 - 『在她歌唱前殺了她』。
拿起十牙斧急步的跑出,不可以再讓她害人。
「小白!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俠客追在我背後問,再後面還有小滴。看來我動作太大驚動了他們。
我說:「有意外,要立即動手。」
他們雖然不了解現在的情況,但也知道我要做什麼。
俠客伸出手拉進我後領:「等等,小白,不要這麼慌張,冷靜一下。」
慌張?我嗎?
我呆呆的看著俠客,沒等我發問,俠客便繼續說:「你現在這個方向是想去她的家,對吧?」
「對。」
「但你去到她應該也走了,你知道她會去哪兒嗎?」
「………」
「怎麼不說話?」
「我……忘了。」
俠客放下我聳聳肩,露出一臉『果然如此』說:「就算急,你也要知道她在哪兒才能動手。」
我低下頭……我是笨蛋,居然聽到她要唱歌就忘了其他的事……現在要重新搜索嗎。
「知錯就好,現在先回去。」他露出一貫自信十足的笑容說:「我們回家拿雷達吧,小白,以我們的步速,只要一小時就能找到她。」
我感動的握著俠客的手:「好。」
「耍帥。」
根刻俠客那支雷達的指示,我們來到一個幫派的基地,這兒一點也不陌生,因為這兒正是那男人那些黑道朋友的地方。
我們去到時,她笑咪咪的坐在一名貌似是管理人的身旁,任由對方的手在自己身上隨意動。
看來她又找到新的騎士了。
雖然計劃趕不上變化,但既然變化不大,我當然一如計劃把男人 - 莫賢.沃澤遠克的屍體扔到她面前,不管這附近有什麼人。
「嘩!好臭!這是什麼!」
「噁……這…這是木乃伊嗎?樣子很噁心。」
「不…不行了,我要吐…唔。」
「喂!找人移走它。」
聽著這些說話,我不屑的看著這些所謂的黑道。只是一具屍體,又不會突然跳起來咬他們,怕什麼?
不過他們不移動更好,因為我是要拿這東西給她-利尤豎.唯。
我從背光的地方對著他們,眼看著那女人說:「看清楚他的樣子,你認識。」
那女人疑惑了一下再看那具屍體,幾秒後他睜大眼大叫:「嘩呀!!!!這…這是……莫…莫賢…呀!!!!莫賢!!」
然後她衝上前抱起莫賢的身體。
「她居然沒有被嚇暈!」俠客驚訝的叫出來,因為他一直抱怨說這具屍體令他造了整晚惡夢。
緊追在我後方的小滴好奇問:「小白,你不是要等多幾天嗎?」
我雙目繼續注視眼前:「她說她要唱那首歌,絕對不能再讓她唱。」
俠客搔搔臉問:「只是唱歌,有什麼問題。」
我瞟了俠客一眼,嚴肅的道:「黑暗樂章,不能出現。」
聞言,俠客換上一副僅慎的表情和語氣問我:「那不是只有曲子嗎?我記得沒有歌詞。」
我想起那時的事:「有人為它填詞,用命換一闕詞,效果不比曲子,但……聽到的人仍會失常。」
「失常是指?」
「像換了一個人,性格完全不同,唯一共同點是失控、瘋狂和殘暴。」
「那唱的人呢?也會變?」
我沈默的看了那女人,我的生母利尤豎.唯:「變成妖怪。」
唯那女人緊張的伸出她那纖纖玉手摸那屍體,然後她溫柔的笑:「太好了,腎臟沒什麼破損,可以賣出去了。」
我漠然的指著她:「就像那樣。」
俠客露出一個很笨的囧樣,他嘴角抽蓄的問:「為什麼那個男人會願意和她一起……太令人驚慄了。」
「因為他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