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英雄,在你有困難時不會有人從天而降幫助你、亦不會有人不問身份把壞人抓走,能幫到自己的只有自己。
羽山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他們的工作是機械維修師,每個月的收入穩定,他們一家三口過著相比其他人安定的生活。羽山椿他出生的時候也是普通的孩童,普通又平凡的成長,和一般人一樣喜歡一玩耍、會對不喜歡的同學惡作劇、對學習考試感到痛苦、對老師的家訪感到頭痛、對父母的斥罰感到懊惱。
* *
哨兵?嚮導?病毒?
* *
哈。這些是什麼?能吃嗎?會令他們失去玩樂時間嗎?還是會打他們屁股?
孩童時的羽山知道這些名詞但不懂其中的意思,因為這些事離他太遠、甚至無關,哨嚮擁有非人的力量…非人的力量是什麼呢?是像漫畫裡雙眼能射出激光的變種人?還是能在空人飛外星人?若只是這樣根本不用害怕,因為飛行器也能做到飛行、軍人手中的槍可以射出激光、甚至還有很大很大的炸彈,哨嚮一點都不可怕。
在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孩童變少年,對這個世界越來越了解,而且他身為一個末世的學生真的很忙,除了要上學,閒時要學會在混亂中的求生技巧、急救、背熟家四周的安全路線、哪裡能找到避難用的地牢。唯一輕鬆的時間是在放學後會跟朋友去超市、一邊喝著果汁一邊聊著車和英雄的話題,有時也會聊哨嚮。
男孩子們都覺得擁有比其他人強大能力的哨嚮很帥,可是沒人敢說,因為他們四周的所有人—父母、老師、鄰居們都叮囑他們『小心哨嚮、他們都是野獸、他們是危險的兵器。』,即使覺得帥,但在他們的認知裡哨嚮是會破壞他們的日常的壞人、他們很危險、不可以和他們相處。
*哨嚮是高大可怕的怪獸!*
*哨嚮他們橫不講理!*
*他們是只會用武力的混蛋、壞人!*
在自己成為哨兵前,羽山也是一直被這樣告知。
擁有英雄夢的少年們看著父母懼怕和迴避哨嚮、羽山便和朋友們研究怎去打倒他們、他們都想成為拯救父母的英雄!甚至在學校和朋友玩時會玩『打倒哨嚮遊戲』。
他們流連各種網站,聽說哨嚮的五感都很敏銳,於是羽山和夥伴們便開始研究各種針對五官的東西制作武器。像是嗅覺,他們用食材煮一個又臭又難食的『納豆臭豆腐』;聽覺上他們錄製了抓玻璃抓鐵十分刺耳的聲音、再混入吵鬧的搖滾樂裡、多完美的計劃。他們更還準備了傳統的胡椒噴劑、大蒜味的香水,天真地笑著討論若播放這些歌、扔出這些惡臭的食物,那些哨嚮便會口吐白沫地暈倒等。
只是………
十五歲生日後不久,羽山身體開始長高、五感也越來越敏銳、鄰居家的閒話聲也會傳入他耳朵,令他焦躁和失眠。父母工作回來後,身上帶著的機油味更令他吐了不知多少次,更別提出門時會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動物。
莫名的不適令他以為自己瘋了、患上精神病,他去看醫生,但答案一律是『身體十分健康』。
直到某天地區廣播有風暴接近,四周所有人開始避難,風的呼嘯聲、人類走路聲、慌亂的談話聲吵到他頭痛欲裂,他最後拒絕離開住所,更與父母爭吵起來。頭昏腦脹下他打壞子餐桌、踢碎了椅子、撞斷了櫃門、平滑的牆壁多了道又長又深的裂縫。
父母的尖叫聲令暴躁中的他回神,停下手後只剩下沉默,三人的聲音被鎖在喉嚨。等了又等,吸氣再吐氣,茫然的少年最後只吐出一句話「這是什麼力量?」
是什麼力量呢?
是哨兵的力量、是野獸的力量、是怪獸的力量……羽山和他的父母終於明了、懂了,他成了野獸的一員。所有人都慌張、都不知所措,羽山亦害怕他身體裡的力量,不敢相信面前的事實。
「搬家吧,這裡不能住了…風…風暴摧毀了我們的家。」羽山的父親壓下慌亂的思緒,有條不紊地收拾東西,在暴風天裡找了一處遠離人煙的地方作暫歇之地。
父母為了他去搬家、換學校、轉換另一區,然後……然後他們應該要怎樣做才對?找新的工作?叫成為哨兵的羽山去普通人的學校?還是需要的是找一個地方讓羽山學習和認識異變力量的地方,防止他傷人?
求助吧、求救吧、呼喊吧。
但……向誰?找誰?
去找全是壞人(哨嚮)組成的組職?去找警察?去找醫生?去找市長?還是去找軍隊?
羽山在一旁聽著,他真的很希望現在有一名英雄能從天而降去幫助他們一家,然而這是不可能的事,所有的事都需要他們親自面對。
幾經轉折,最後他的父母透過無國界旅行團的轉介,聯繫到一個低調的私人傭兵公司,在那裡可以學習有關哨嚮的事。當然這教導並非免費,其代價是在懂得運用力量後,需要在他們公司工作五年,會有最基本的薪水給他。
羽山看著父母欣喜的笑容,知道父母真正的擔憂、猶如之前一直對他說的,哨兵是野獸、會傷害人、是令人懼怕和多餘的存在,只是……他真的是野獸嗎?
他仍是羽山椿,他沒有變,即使他多了這份力量,但他不是他們口中會傷人的野獸……他不是……
他感到他的世界在逐點逐點粉碎。父母苦口婆心的話語、電視的聲音、收音機的聲音、電流的聲音、冰箱的聲音,所有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衝擊著他的腦袋。
沒有嚮導的哨兵不能梳理自己、新生的哨兵更是不懂處理各種資訊,羽山椿並不知他已在暴走的邊緣,於是他首次失控。再次醒來時他們一家都在那個傭兵公司的私人病房,父母沒性命危險只是骨折,現在的醫療很發達,只需一個月便能完全痊癒,沒有後遺症。只是……心裡的創傷並不能像骨折那裡消失,他十分害怕再次傷到自己的父母。
羽山終於懂了,在他成為哨兵那刻,他們之間的關係已全變。他獨自離開家人去了傭兵公司的宿舍住,同樣的他亦明白他不能再回去以前的學校、不能回到從前,曾經的朋友不再是朋友,友誼已不復存在。
即使心裡再痛楚,從此不再相見或許是對他們最好的選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