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之間便迎來冬季,溫度快要降到零度,凜冽的冷風使路人拉高領巾、縮起脖頸。街道上不見雪的跡影、倒是多了很多閃亮又可愛的燈飾、小商店外多了穿紅衣的老人派糖果給小孩、大商場更直接擺放一棵漂亮的聖誕樹吸引人,令平凡又無趣的街道添上歡快的節日氣氛。
身為單身漢的銀兵次對這種氣氛無特別感覺,倒是他想去泡溫泉輕鬆一下,於是翻找溫泉雜誌比較東京內的店家。而篠原徹則正打算在節日裡再告白,當他看到銀打算一人去溫泉之旅時便覺得是機會,他立即主動說他也想去找溫泉放鬆,問銀要不要一起去,他們可以趁著假日來個兩日一夜的小旅遊,銀兵次想著他除了打遊戲外也沒節目便爽快地答應這提議。
於是在天還沒亮起時,他和篠原徹兩人背著輕便的背包、穿過早晨時份人煙稀少的車站、跟著地圖指示到達轉車站,今天他們遠離東京那個熱鬧又喧嘩的城市,他們坐著JR到京都作兩天日一夜的小旅遊。下車後先是去車站附近的餐廳用早餐,逛一下公園消食,便再去轉乘鐵路,坐上前往嵐山的小火車。
銀看著車外的風景「我是第一次來嵐山!徹,你呢?」
篠原微笑點頭「我那次的中學修學旅行時有來過,但那時的主題是登山,我是從山路走上來,上來後有一半店都打烊了。」
「說起來我的修學旅行…嗯…好像是去金閣寺、清水寺還有夜間的寺,總之去了六七個神社和寺廟,回去後還是寫一個感想。」
兩人在小火車上一邊聊著中學時的事,一邊觀看路途的風景。下車後,兩人先是緩緩參觀這個車站的格局和佈置,然後再逛這裡的商店街,這裡的商店街只有一條路,對有路痴的銀來說是個不會受迷路困擾的福地,他安心地拉著篠原遊覽這裡的店。
「這個是旅行書上推薦的可樂餅,徹,你要吃嗎?」銀望向篠原,他不算餓,只是難得來到,自然要嚐一下這裡的名食。
「好,我們一人一個,可以點不同味,吃一半再交換。」篠原試探地建議,以兵次的潔癖,若不是可信任的人便會拒絕。但若答應……他告白成功的機率更高。
「吃一半交換……嗯,都可以。」銀想了想後點頭,然後便輕哼著小調子買兩個可樂餅,站在店舖旁和篠原一起吃。他留意對面的店有不少人在排隊,好奇地望了兩眼「那裡是什麼店?」
篠原早就留意到對面人的人潮,他很快回答「是拍照的店,有貼紙拍照機,另外他還有租賃和服給遊客穿的服務。」
「原來是租賃和服,沒想到冬季的遊客也不少。徹,我們現在要直接去溫泉旅館嗎?」銀瞬間失去興趣,他自己家也有和服,不需要租其他人穿過的。
倒是他意外這季節仍有遊客會來,以他所知“嵐山”最有名的是秋天的楓葉,幾座相連的山全都變成紅色,配上日式的古建築、清澈的湖、沒有被破壞的天然環境,十分賞心悅目。但現在是冬季,有一半的景色都染上雪色,即使風景還是很怡人,但卻過於寧靜。
「旅館的登記時間是下午四點,時間還有很多。兵次,在另一邊有一座壯觀的竹林,它們不會因季節而枯,裡面幽靜,我們可以吃完午飯去那邊參觀散步,要趁太陽在時去,不然太陽下山就太暗,很危險。」篠原用導遊的口吻說出這裡的另一個有名的景點,而他沒提醒的是竹林裡還有一座姻緣神社,不少人都會去求姻緣。
銀立即敲手「啊~有竹林,那一定要去!」
篠原看他興致勃勃的樣子好奇地問「兵次你喜歡竹林?」
「喜歡,很多遊戲和古裝劇的背景都有竹林!那些隱世高手都愛住在竹林裡,拿著太刀從右上向左下劈,幾棵竹樹便被刀光劈開,超帥!而且聽說竹林能避暑,在夏天時躲到竹林下,即使沒有空調仍可以感到清涼舒爽,就是可惜家裡地少很難種植。」
篠原默默更新心裡的筆記,然後帶著銀去一間和食屋午餐,之後再沿著指示牌走向嵐山有名的竹林小徑。
這裡的竹林高大茂密把人震懾,不管前後還是左右全都是竹林,連正午的陽光都透不進來,猶像是進入另一個世界,外面的一切全被竹林阻隔。若非有人開闢他們腳下的小徑和立起一起指示牌,絕對會使人迷失在這竹林裡。
銀兵次興奮地拿起手機拍照,把竹林的美景傳給好友,接著又拉著篠原拍合照,拍得心滿意足後便牽著篠原的手繼續深入林中。篠原溫柔地注視著銀的笑靨,好幾次想把人抱在懷裡親,甚至差點把準備告白的話脫口而出。只是以他對銀的了解,若在這裡告白……銀大概會當成朋友閒的抬槓,不會認真思考,所以必須要待在能靜下心的地方。
他們兩人在竹林散步,不知不覺便來到竹林裡的神社,還不等篠原介紹,銀便驚喜地喊「徹你看前面!想不到這裡有神社,我們進去參拜一下吧。」
「好。」篠原立即點頭,他原本的計劃也是來這裡,之前還想要用什麼話題引起銀的興趣,沒想到銀便主動提出。
他們按照禮儀走進神社,神社中心掛著一個用藤製的心形的供品,四周也有掛著一些刻有「締結良緣」、「等孕求子」、「學業進步」等的木牌。
去到本殿參拜時篠原十分誠心,他祈求神明幫兵次打通愛情神經,希望能和他締結良緣,戀情能發展順利。不過銀沒有想到自己身上,他發覺這裡是結緣神社後,立即說「原來是姻緣神社,可以買一個戀愛御守給我哥做手信,他收到後一定很開心。」
「………嗯。」
逛完竹林後,兩人沿著原路再次回到這裡的商店街,買了一些小吃和飲料補充能量便快四點,於是走去篠原訂的溫泉旅館,好好享受泡溫泉的樂趣。
穿著得體和服的女給捧著梳洗用的白毛巾領他們到房間,而打開房間的門後,銀兵次又再次雀躍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嘩!真豪華!」
這個套房是傳統的日式佈置,開門是鞋架和客廳,另一道木門後是睡房和浴室,但這裡最大的特點是有一個與浴室相連的浴池,溫泉水從地下抽上再流到浴池裡,隨時都直接在房間裡浸溫泉,不用特意找路繞去公眾溫泉,十分適合他這種方向感差的人。
「你滿意就好,而且這裡還有送餐服務,我們可以在房裡好好休息和等待。」篠原自信地笑,他正是因為這裡有私人浴池才下訂。既然是來過二人世界,他不想和一堆不認識的人泡溫泉,減少他們兩人獨處的時間。
「當然滿意!」他大大地點頭,他需要付錢便有人安排和計劃,根本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他掛好外套便喊「逛了一整天,我們去泡一下吧。」
“來了!”
篠原徹緊握拳頭,心裡的算盤啪啪作響「好,我來幫你搓背吧,之前忙沒時間按摩,正好可以一邊浸溫泉一邊按,對身體更好。」
「那我先進去沖身。」銀拿起旅館為他們準備的毛巾和木桶,然後直接在房間裡脫衣服才再走向浴室,很快便聽到浴室傳來花灑的聲音。
篠原見狀也立即脫下衣服、拿著木桶跟過去浴室,這時銀已坐在小凳子上,頭髮濕漉垂在肩膀上、白晰的胸腹上懸掛著水珠,背後更是一覽無遺,光潔的皮膚、線條分明的腰線、還有結實的臀部,全都能勾起另一人的慾火。不過他對此毫無自覺,在看到篠原過來便揚了揚手,把沐浴乳放在地上,大方地任君觀看。
篠原感到下身一緊,他彎下身起沐浴乳,打開瓶蓋後聞一下「是青蘋果味,氣味不錯。」
「不是花香真是太好。」銀輕輕地回,他不是歧視香味,只是以沐浴乳來說花香有點刺鼻。說完他也打量起篠原的身材,因為有固定去健身,篠原的身材很好,肌肉線條分明、有六腹肌,至於下腹……他的男根比自己長呢。銀吹了個口哨「身材真好,篠原老闆,你這樣赤條條進來,就不怕我對你耍無賴嗎?」
篠原把沐浴乳倒在手心裡並淡定地答「那你就耍,我等著。」他倒是真希望對方會耍無賴,可惜以他的了解,銀只是逞口舌之快,真的動手就會逃掉。
銀搖頭調侃他「你這反應不對,你應該說你會喊救命。」
「然後你回叫再大聲也沒人會來救你?」篠原笑著反問,同時手摸上他的肩膀「我來幫你按摩。」
沾著蘋果香味的雙手在銀的身上遊移,他先是用雙手幫銀的雙背、肩膀和手臂塗好沐浴乳,接著用打濕的毛巾用斜角的方式搓背,把背上的擦到起泡泡後停下,接著用手按壓銀兵次僵硬的肩膀,再用毛巾上下搓背。
溫暖的蒸汽,配上學弟有力又不痛的按摩,銀不禁發出舒服的輕哼「哈…你的手藝真的越來越好呢,徹。」
篠原勾起一個魅惑的笑容,不過銀看不到「謝謝學長欣賞,我再幫你按其它穴位,或許會產生一點生理反應,不過這是正常反應,男性的身體就是這樣。總之你只要放鬆身體,把一切交給我就可以,不用緊張。」
「嗯哼~那交給你。」
「請放心,一定會很舒服,你可以倚到我身上。」篠原把身體移前,胸口貼著另一人的背,在兵次背上的泡泡都渡到他身上,接著用沾著泡泡的毛巾搓兵次胸膛,細心地在胸前的粉色四周打圈,細心地搓完銀的胸膛後用拇指推按胸口的膻中穴,五推一進的方式慢慢向下移到胃。
「嗯…」在毛巾擦過乳頭時,銀感到有一種微弱的電流從胸口傳來,但這感覺並不強,他沒有太在意,倒是這樣跟篠原肌膚相貼、他從背能感受到另一人的溫度和心跳,這感覺令他有點不知所措,只好看著篠原的手轉移注意力「徹,為什麼要推這裡。」
「這裡是消化系統,即使沒消化不良,平日按一按能當作保健。」篠原手繼續往下推,漸漸移到他的腹部。
「等等,哈哈…徹…這裡有點癢。」銀感到癢而扭身。
「感到癢則代表有病氣,都是正常反應,多按幾次就不會癢。」正經地回答後,指化掌,用手掌的熱力來為銀搓肚皮,直至感到銀的呼吸聲變重,手掌再向下移到下腹,另一隻手悄然摸上銀的大腿內側,用指腹輕掃、喚醒身體的慾望。
銀瞬間臉紅,他抓起毛巾來遮掩抬頭的男根「抱…抱歉。」
「沒事的兵次,不用害羞,正如我之前所說會引起一些生理反應,這種事很普通。」篠原眼神微暗,手指穿過那輕軟的陰毛、手掌包裹兵次的根部,手指向下輕揉隱藏在後的囊袋,惹得銀縮起身體。
「恩…徹,這…這裡…這裡我可以自己來…」銀尷尬又慌張地說。
但篠原本就盤算要透過親密接觸來加深關係,自然是他自己動手,他上下套弄兵次在充血的柱身,再用指腹擦過龜頭上的皺摺,壓低聲音溫柔地說「兵次學長,只是正常的發洩,我來幫你,我想要跟你再進一步…和你有更深的關係,所以你只要放鬆就可。還是你討厭我?不想被我碰…覺得我噁心?」
「咦!怎可能!不是…唔…不討厭,但…恩哈…哈……慢…慢一點…徹。哈…恩…這事我可以自己來……哈……」銀發出無助的喘息聲,臉越來越紅,手放在篠原的手腕上,想阻止又沒用力。
聽到這些喘息聲,篠原差點要失控,他的分身已抵上腰窩,龜頭蹭著另一人的背,心跳聲大到像是心臟要跳出來,他努力維持平靜地說「適當的發洩也對身體很重要,而且我們的關係……互相幫忙也很普遍,你不用緊張,只要感受著我就可以。」
「嗯…我…我知…唔恩……」他自然是知道,只是他一直都沒有和誰這樣互擼過,他感受著自己敏感處傳來的快感,手足無措地在篠原手中高潮並釋放,接著猶像電腦因過熱而當機。
篠原用沾有兵次氣味的手為自己套弄,慾火發洩出來後便用熱水把兩人身上的泡泡都沖走,然後裝作平靜地拉著惶恐不安的銀去溫泉的池。
帶有礦物質的泉水模糊了兩人水下的軀體,在炙熱的泉水刺激下,銀漸漸平靜下來,他全身都浸在浴池裡,只剩下頭在池面。
篠原溫柔地笑著說「你小心泡過頭,泡暈了便不能吃懷石料理套餐。」
「不、不會,我們還沒泡十分鐘。」
兩人沉默地對望著,篠原躊躇一會開口「兵次,你…討厭我剛剛那樣幫你嗎?」
銀的臉立即竄紅,他看著篠原搖頭「還…還好,就是那……我覺得自己可以,而且你不用那樣委屈自己。」
「我沒感到委屈,我很開心。」
「啊。」
「說起來,明天你想看日出嗎?那邊好像有一個觀景臺。」
「日山要很早起床……不如改晚飯後去看星星?」
打開話題後,兩人便一邊浸泡一邊如常聊天,泡到心滿意足便回房間看電影和玩遊戲。至於浴室裡的尷尬事,猶像小石子拋進水裡,沉下後便只剩下淺淺的漣漪在水面,若想令這漣漪化為大浪,那仍需用力攪動湖水。
他們相安無事地去餐廳品嚐懷石料理套餐,吃到肚子漲起便穿上外套到旅館附近的觀景臺看星空。
在觀景臺,寒風從山下吹上來,兩人呼出的氣在夜空化為白色的霧氣然後消失。氣溫雖然寒冷,但天氣很好、沒有阻擋月光的雲朵,加上嵐山並沒有光害污染,當他們抬頭望向天空時,漫天閃爍的星光就在他們的頭上,此情此景十分漂亮動人,不禁令人忘了生活上的煩擾、只想讚嘆大自然的美,享受這種寧靜。
不過享受著這風景的人只有銀兵次,篠原則緊張又焦慮揉著自己的拇指,他注視著銀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他早已決定要趁這次的溫泉旅行告白,他亦從另一人的行為上感受到對方很重視自己、習慣他的觸摸,亦知道不討厭他撫摸那私處,一切都預備好,只是………他不肯定銀能否明白他的話、接受他的愛。
他深呼吸好幾次,寒冷的空氣從鼻腔進入身體、使他那因緊張而加速的心跳降溫,他伸出手抓住兵次的手臂,眼神和語氣認真地說「兵次,我有一些重要的話想跟你說。」
兵次眨了眨眼,微笑點頭「嗯?你說,我聽著。」
篠原凝望他,再深吸一口氣後開口「兵次,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喜歡你,每天都希望能跟你在一起。我希望此刻能直到永遠,我可以永遠和你在一起,請你接受我!」
銀愣了愣,然後淡淡地點頭「啊……好,我知道,我也很喜歡和你一起玩一起旅行,你細心又溫柔體貼,和你一起很舒服。下次再休假時,我們可以再來這裡玩。」
「………兵次,你沒有別的……感覺或想法嗎?」篠原不死心地問。
銀歪頭「別的?嗯…你有很耐性,還會陪著我找路,又會提醒我很多事。」
「……」雖然篠原深知兵次是愛情盲,只是他都付出了這樣多、做了很多事,他亦感到兵次對他產生情愫,但他還是小看對方的遲鈍,以為這次會成功……他嘆一口氣「有點寒……我們回去吧,睡前再泡一下溫泉吧。」
「嗯,好。」銀有感到篠原忽然沒有精神,但想著可能真的太冷,便跟著走,沒有多猜想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