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飛坦把所有東西都問好,人也玩弄完後,我指著鐵柱問飛坦:「要幫忙?」

他因為剛剛進行了一個盡興的拷問,心情大好,他高興的笑著回我:「阿,你去把那些渣滓的皮毛洗掉,否則下次用時的效果會不好。」

我點點頭便向那枝鐵柱潑水,令它冷卻,接著便拉行著它去一旁洗刷。

 

他盯著我的背,然後問:「感想呢?」

我淡淡的回答:「難洗,很臭。」

 

我在大屋時,那些研究人員做的事和這個差不多,若有入侵者不死,他們會倒一些強酸給那些入侵者喝(謎:那是強灌),有時更會活生生的把人打開,把一些紅黑的東西移位,但沒一個比現在這個臭。(謎:什麼紅黑!那是內臟內臟!)

而且人的油脂燒焦了……黏在鐵柱上,很難洗擦。可能要去廚房拿清潔劑。

 

飛坦聽完,笑著的哼了聲:「浪費。」

「浪費?有嗎?」我不明有那兒浪費了,這東西可以循環再用,而且那些人本來就要被他拷問。

他這次沒有回答我,他用沒有溫度的眼神看著我,笑著反問我:「你會用嗎?用這個去對付那些賣你的人,還有你有想其他更好的方法。」

 

我覺得他一定是拷問人的次數太多,已成生活的一部分,所以連平時說話都像質問別人。

最麻煩的是,被他這一問下,我心情立即沈下來,即使我有想過這問題,但在真的被問時,我……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小滴很直接,借用師傳的力量找到騙她去大屋的人,而且當天便把那些人殺個光淨。

 

我……我沒有,我沒有做過任何的東西,我只是不想被討厭。

 

我看著飛坦,還是一貫面癱的樣子,即使我的心再慌、意再亂,但我還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切:「不知道,賣,殺不殺。」

 

飛坦他哼了聲,然後站起,把擦亮了的刑具放在牆上:「哼。真沒趣,還是這一副面孔。你真的沒有別的表情嗎?你到底要維持這個模樣到什麼時候?」

我雙手緊握拳頭,閉上眼搖搖頭:「我不知道。」

 

這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

以前在大屋沒發覺,但我現在只想跟正常人一樣可以笑、一樣翻白眼、一樣露出不屑的樣子、一樣輕鬆的造出各種表情。但,問題是我做不到……六年…有六年我都在沒有表情下活著,我已忘了表情是怎樣做。我呀…也想有表情……我也想自己只是一個正常人……我想上學、我想有正常的朋友、我想有一個普通的『家』。

即使弱又如何,很輕易的被殺又怎樣,過著平凡又不刺激的生活也沒所謂……原來……做個普通人原來是這麼難……

 

 

果可以用我這雙眼睛來換取那可貴的笑容,我願意。

如果可以用十牙斧和名字來換取一個『家』,我願意。

果可以用這健全的身體來換取正常的生活,我願意。

果可以用這一身力量來換取普通人的資格,我願意。

果可以用我一身的血來彌補我殺人的事實,我願意。

 

對我來說,這些不重要……我只是想…像普普通通的人……生長在一個默默無名的家庭裡。

但……這根本是不可能……現在的我只能用這一個殘破的身體、這一身異於常人的力量生存下去,繼續漫無目的的過活,過著被人牽著鼻子走般的生活。

 

飛坦笑:「哼哼哼哼,小白,我們的主旨只有一個-『為所欲為』。為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呢?你想做的事是什麼?你有什麼事情是想做?在大屋時你只是想逃出來嗎?就沒有想逃出來後要做什麼嗎?」

 

「……」我沒說話,我有想的,我想『她』開心地把我接回家,我想『她』記得我愛她。

但現在……我在這兒的半年,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夢……因為在流星街,有成千百個像我一樣被拋棄的人,但當中會被接回家的……一個也沒有。

另外我也很想反駁他“我又不是你們的一份子,不要以為我和你們一樣。”但礙於這句話太長,我不想浪費口水在他身上,所以我只繼續擦洗鐵柱。

 

我雖然沒有回答,但飛坦卻已幫我想好答案,他說:「還是說……你在那兒時已經太習慣被別人命令?忘了什麼叫自我。」

 

我默想:或許吧,因為,我連為何要繼續生存也不知道,只是大家都說要繼續下去。我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來,但有一個可以說,那是:「……保護…小滴。我想做的事。」

 

他忽笑起來:「你們兩個果然想做一對百合。」

接著他走到那些半死不活的人附近,輕輕一腳,把人踹飛到老遠,然後他笑說:「如果你仍沒有想到其他想做的事,那為什麼不去復仇吧。復仇後,你或許就會感到生存的意義,明白復仇的快感。」

他還是很高興的笑著,似乎在他眼中,『復仇』是一件十分有意義的事,而且還是一定要做。

 

所以,我要模仿他?模仿他們?學會他們的生存方式?

若真的這樣我才能有生存目的,那……向『他們』復仇。

若真的要有目標,那就先向『他們』下手。

但這可以嗎?這有可能嗎?但我現在能做的,僅只如此。

 

沈默了一會,我開口問:「復仇……我可以做到嗎?」

我不肯定那個答案。在我印象中,那人很高大、很強,我連他的腳邊也碰不到,他一揮手便把我驅逐在外。我說的所有話、做的所有行動,他,那個男人都有辦法令『她』聽不見。

「我敵不過他們才被趕走,有可能做到嗎?」我無助的問飛坦。

 

飛坦大笑:「哈哈哈哈,小白,你敵不過?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想了想:「被驅趕前,七年前。」

他還在笑:「你果然是笨蛋,居然把現在和七年前比較,白痴。我也說一句,迪斯那混蛋,在老子十一二歲時便利用我們去幫她。」

 

我不明的看著他,他沒有再理會我,走到一旁躺下睡覺。

我知道他不會再解答我,所以沒有叫他,我只呆呆的坐在原地思考他說的話。我不太明白他的話,既然要復仇,那回想關於『他們』的資料不對嗎?我看迪斯都是這樣,去一個地方前會拿過去的資料做參考。所以,到底問題出在那兒?

 

「所以……可能嗎?」我自言自語起來,這有點像不可能的事,但我有一點想做……我想完結事情。

為所欲為……這到底是什麼事……

 

「小白,你玩完了嗎?」小滴的聲音從門外傳過來。

我轉身,立即跑到門前:「小滴。」

小滴看了我一下又看了我身後,我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沒有東西。

她問:「小白,你怎麼拿著這麼大的鐵柱周圍跑?你這樣會不小心撞碎基地的牆。」

 

這時我才想起:「對,我剛剛在擦洗它。」     (謎:不對!這不是重點)

小滴問:「洗擦?那為什麼又拖著它行?」

我回:「因為你在叫我。」

「…………啊,那你把它放回原位,俠客他們想玩比腕力,大家一起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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