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說謊,所以不必對人失望。

如果這世上,每個人都戴上面具,那,這一定是個很美的世界,因為謊言是美麗的東西。

就像我這一回的客人這樣,自願地相信謊言所編織的世界,相信世界是美好,相信她.能自由地操縱別人的生.死,還相信只要行動,就能改變命運。

何等的自大~令人生氣的客人。

 

一個紫衣男人走出來,他偽善地笑著對說:「劒屋老闆,歡迎您大駕光臨。妮翁小姐已在房間久候你的來訪。」

我跟著他行,途中他對幾個新臉孔喊:「喂!新來的,你們別擋路!這位是妮翁小姐重要的客人!」

他的吼叫聲毫無意義,是為了彰顯他年資長?得到信任?知道所有這兒的一切?

膚淺。

 

雖然跟我無關,但這手法真惡劣。果然有怎樣的主人,就會有怎樣的下屬。

新臉孔中,我還碰到便宜妹妹的便宜弟弟呢,碰到他時,他雙眼瞪到大~一大,還嘴角抽蓄地喃著“不是吧…”。似乎他對我的出現,打從心底高興到震驚呢~嘻嘻。

但我還真想不到,他居然會做人體收藏家的新人保鑣之一,難怪便宜妹妹那時說不需要我,原來如此呢~不深入沼澤,是得不到寶藏~

不過~這問題也是跟我沒關係,他只是一個路人甲乙丙,而且我對他沒好感~不管是他的樣子還是自作聰明的個性,反而那個戴墨鏡的高個子比較可愛。

 

到達一個大房間前,那男人向房間裡的女孩,即我這回的客人恭敬地說:「妮翁小姐,劒屋老闆來了。」

她高興地看著我:「哈~老闆你來了!快過來坐。」

這個女孩.令人火大的客人,她是一位人體收藏家,那即是只對死人有興趣。本來我不會做這生意,但……孽緣這個無實體的形容,就是我和她的關係。

當然,我不會做我以外的藝術。我被邀的原因是-

 

「老闆,我想要這類型的標本,要口張開,可以放兩個蘋果上去。然後腰要向後彎,但我不要骨頭有裂痕,你覺得他們要怎去弄?你有沒有這些工具?」她頂著可愛的臉問。

 

第一個原因,我,被請來做顧問,還有提供一些她想要的東西。

我沒好氣地回:「隨便也能弄,先要用繩綁好手腳,在他咒罵你全家時,把一個鍋塞進他的口,再慢慢調教位置。一點都不難,但也先要那個製作人也好這一味。」

她鼓起臉頰:「唔……你認識有誰會喜歡這製作。」

 

第二個目的,是問我有關她想要的東西的資訊,還有借我的人脈,利用我去跟那人交涉。我們這些藝術家嘛,就是喜歡呆在家裡,慢慢打造我們的藝術品們。而且呢~對不了解我們藝術真諦的人,絕.不.歡.迎.啊。

「有啊。但那位藝術家躺在監牢裡~你呀,放棄吧~」我冷笑。

大小姐鼓起臉頰叫嚷:「呀呀,你好過份!為什麼我要的人全都在監牢裡!你快點去認識些沒被警察抓的人!」

 

哼。白痴。

我不屑地說:「你啊,要收集的是死人啊,很多國家都是違法的唷,有本事便去劫獄~諾斯拉的大小姐~」

但她仍然不放棄,她拿出紙和筆遞給我:「那我來幫你占卜,你看看會不會找到吧。」

 

我拉下嘴角:「老闆我.對這東西完全半點興趣都沒有。」

為了改變未來而知道未來,以前的我或許會有興趣,但現在的我早就決定好要經營劒屋,就算未來多艱辛和困難,我也不會放棄。知不知道,對我根本毫無價值。

但這位大小姐常說著這句“預言是為了使現在努力活著的人過的更幸福而存在的”,還十分信奉它。

我和她的想法完全相反,聽到這句話後,我只聽出為了幸福而改變自己的信念。就像是為了有錢,於是去賣身一樣的感覺。

哼。

這只不過是自以為是、最愛謊言、活在謊言、任意莽為。

也是呢,這位大小姐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才能理直氣壯說出這句話,還把這句話當神諭呢。還任性地向身邊每一個人推廣這點,要大家都認同她的想法。我不討厭她,但她很多任性的行為都會令我火大。

 

「只是寫下你的名字、生日和血型,寫吧~」她撒嬌似地求我。

「名字是劒屋老闆~生日是我開心的那天~血型呢~嘿嘿,是什麼呢~」

「不能用第二個名字,你要用第一個名字-“潔花.風迦”。

我瞬間放出強勁的念壓,厲眼瞪著她,冷聲問:「你剛剛說什麼?」

她立即晃手:「什麼都沒說喇!你聽錯了老闆!」

 

又裝出無事發生過似的態度,一臉你多疑的臭模樣。嘖,麻煩的大小姐。

最惹人生氣的是她知道我那個死去的名字,明明那早已是死人的名字,在那次事件後,我的名字早就被列入失蹤者的行列。

原本一切都很完美。

但卻因為上一代的原因、因為我那個該死的家和她家在生意上的夥伴,就因為這個無聊到極的原因,小時候她便知道我,我也知道她。

 

本來我和她也沒什麼交集,但自從我離家後,她就開始找我。也不是不能殺她,只是她的客很麻煩。老闆我.可不想為了一個死了的名字去跟世界黑手黨結-怨-

老闆我.可是要做大生意的。

 

但我真不懂,她到底為什麼要找我?我和她的喜好和信念都不一樣,以他們家的財力,應該可以找其他藝術家,為什麼總是找我?

總之,被她又糾纏了幾小時後,她繼續對我撒嬌:「吶吶,有方法找到其他同類的藝術品嗎?你是老闆,你有辨法的-」

即使我在她帶領下,在參觀她最新的收藏,她沒離開我超過五步的範圍,不停我在我身邊轉。 

我沒理她,繼續欣賞那些收藏,到底要用怎樣的工具才能造出這樣的動作呢?不知活人坐上去後,會發出來自靈魂的嘶叫嗎?

「老闆吶-」但她沒有收聲。

 

我輕聲嘆一口氣:「有是有啦-」

她聽到後開心地跳起來:「真的!你要幫我呀,老闆!

「好。條件是你在一個月內不要找我。」

她大聲抗議:「欸!?又是這樣!我只不過是找你玩,而且我有錢!」

 

我勾起嘴角,伸手挑起她下巴,偏頭看著她說:「老闆我.不想跟你玩大小姐遊戲。要玩,就玩成人遊戲~」

「成!成人遊戲……」她的臉快速窘紅。

我放下手聳聳肩:「呀,對了。大小姐,如果有個客人想找一個務實、大膽、有獨特的思考、實力不差還有冷血無情的人,你覺得他在想什麼?」

「啥?這些要求…唔……」她皺起眉頭思考:「你那個客人是想找僕人嗎?還是保鑣?」

 

啊,原來。

難怪我聽到後,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的那些讚美根本就不是為人而設,只是詞典裡的一些無意義的詞彙。

 

我決定不再說這話題,我問:「你要的東西到手後,跟以前一樣,對吧?」

「對。呃!不!等等!」

我懶庸庸地問:「怎麼了?」

「我九月會去友克鑫的拍賣會,聽說會有很多人體藝術品被拍賣。」她充滿期待地說。

「反正,你家裡會有下人簽收。」

 

「但我想立即摸到實物呀~老闆,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情。」她天真地笑著說,神情就像是一個等待新玩具的小孩子。不過,嘻~她在等待的是一個屍體。

「也是呢。」我想了想「我直接去友克鑫找你。」

「真的!嘩~老闆你果然是我的好友~我知道了住址後會發電郵給你~」她興高采烈地說。

我點點頭:「隨你喜歡,反正,我一定會找到你。」

 

2013/06/05 今天友人一個噗,和我想這一回的理念有像

人類,是活在自己編造的謊言、喜歡過自欺欺人的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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