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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正
有去水族館嗎?隔著玻璃窗觀賞就仿佛自己身在海中呢!

 

「專心一點。」月幻冷淡地說:「我們是進去工作,還有令你們實踐任務過程。這水族館有怪事發生,我們是調查並解決。應對方法,你們都在課堂上都已學過,你們跟好,三人一組,其中一人負責提燈。」

 

畢竟已成為少尉,月幻在一眾十紋軍人裡也算半個前輩,加上她做事認真,所以便被派遣去照顧新人的任務。所以她現在領著六位二等兵們去水族館來一次實習,對她來說,這是十分具挑戰性的工作。

至於為什麼要選擇水族館呢?

美其名曰:輕鬆、適合沒有任何經驗的菜鳥新兵、訓練膽量。

 

對這解釋,月幻只相信最後一個『訓練膽量』。
晚上的水族館陰暗、冰冷,雖然有電燈,但在電費昂貴的時代,一個分館只有一盞。不時傳來海水流動、魚拍打玻璃的聲音,再加上進入一個封閉的環境……

 

月幻已為自己準備好耳塞,以防突然在耳邊響起穿耳的尖叫聲,而尖叫聲的主人,自然是身後這群信心滿滿的二等兵。

 

穿過入口,先是到達紀念品部,有海洋生物的照片和食物賣,也有一些小布偶。月幻看了一眼,然後說:「這裡是入口,前面是詢問處,若是之後你們有人迷路,便回到這兒等。我會放手上這盞燈在這裡。接下來,我們先去露天的部份。你們若是發現奇怪,按教程那樣,先觀察危險性,切記輕舉妄動,更加不要擅自離隊。而我,會跟在你們後方,有需要才會出手。」

頓了頓,她又想起這其中的半妖成員,她補充:「當然,若你們其中有人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想要獨自挑戰,我是不會阻止。但,若是受傷或中陷阱,也不要期望會有人對你作支援,自己對自己負責。明白嗎?」

 

「是!長官。」

 

月幻並不討厭自負又有實力的人,她只怕沒有自知之明又自負的人,況且她並不了解這群人的能力,所以還是預先提醒和警告。

 

露天的部份,主要是供給海龜海獅這類會上陸地的海洋生物。

「日方少尉,前面發現地上有很多濕漉漉的腳印!」二等兵興奮地說。

月幻淡淡點頭:「把位置紀錄下來,繼續前行。」

突然另一個二等兵慌張跑過來:「呃!日方少尉,流川跟著腳印跳了入水裡!怎麼辦?」

月幻托了托眼鏡,一臉淡定地說:「找枝魚杆把他釣上來,如果五分鐘也不回來,撇下他。」

「呃…是。」

不過他們也沒有真的去找魚竿,在流川回到水面換氣時,便被其他二等兵叫回來。他本來是不想,但看著月幻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便怯怯地回到水面。

 

「你在水裡見到什麼嗎?」月幻問。

流川尷尬地回:「才下水一會,看不到什麼特別。」

月幻挑眉:「啊?就憑你只能閉氣三分鐘?那若是真的要戰鬥,你要怎在水裡呼吸?這事不用回答我,自己寫在自己的報告裡。好了,繼續向前行,還有其他問題。」

 

月幻看著地上變多的濕漉漉腳印,默默地在自己的報告上寫『工具沒有反應,腳印是工作人員餵食後留下。』

 

接下來他們回到室內的部份,昏暗的館裡,安靜無聲,又經歷了剛剛的不愉快,氣氛比剛進來時抑壓。

 

躂—躂—躂—

他們的腳步聲響遍寧靜的水族館、呼吸聲也清晰起來,證明除了他們外,這裡已沒其他人。

 

但—

“WuLa~la~wula~wula~la~la!”一陣空靈的歌聲,在毫無預兆下響起。

 

「誰!!誰在唱歌!!?」

「嗚哇!!!」

二等兵被這陣聲音嚇一跳,連忙擺大聲質問並拿起武器。

 

月幻在歌聲,或是在進入這區看到透明的人時,便已立即戴上耳塞,阻隔嘈音。畢竟今天的目的是訓練膽量,所以直至今天任務結束前她都不會發出任何提醒。

 

“嘻嘻…Wolawola~Wu~la~Wulale~”

「………」看著前面那群拿起刀劍、四處亂揮的傻子,即使沒實戰經驗,但……太蠢了。這群二等兵當中也有能看到亡魂的人,那人十分積極、並主動攻擊唱歌的陰魂,然而,他似乎忘了武器的分類,他手上的劍只是對付怪異的附魔武器,並不能觸碰到陰魂這類沒實體的靈。

月幻肯定,武器課的教官一定會特別注明這點、並且會重複提醒幾次,但似乎眼前的人都忘了。

她真想代他們的教官問,他們到底在學堂時學了什麼?還記得什麼?

 

看,剛剛那個還在唱歌的陰魂,現正指著他們笑、笑聲越來越大,還十分大膽地圍著他又跑又跳,完全不怕的樣子。而在館內的其他陰魂,也因為這兒的動靜被驚動,緩緩移動到這邊。

本來水便是聚陰、水族館在地下,早上多人、晚上則沒有人,陰魂聚集在這很正常。

 

輕歎一口氣,但月幻沒有幫他們的打算,只是在筆記寫『有一般往生者在干擾巡邏,所有二等兵均受不同程度的影響,需六生來辦理祈福和淨化。』。

她退到一面注明是『水母夢幻館』的玻璃窗前,微微偏頭看過去,月幻看到水裡有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在對她招手。她立即轉身警戒起來,手剛碰到佩槍的槍柄,隨後又放下,因為手槍一旦碰到水便不能用,加上她今天沒帶佩刀出來……雖然平日也很少用。

 

她偏頭望了一眼二等兵們的情況,那群二等兵們,在只有其中兩人已冷靜下來,並停在一旁勸其他人冷靜,其他人仍然對著空氣亂砍亂喊一通。

 

接著,她再次看進水裡的『月幻』,對方朝她揚起一個開朗的笑容,用口形說“進來一起玩。”

 

月幻瞇起眼盯著對方,她心裡不悅,因為這不知明的東西用她的臉露出令人噁心的表情,令她想把對方從水裡揪出來。可是,她今天任務只是帶著一群二等兵來體驗,身上也沒有太多輔助道具,所有想法只能擱置。

 

半響後,她抬眼、隔著玻璃窗無聲地說:“好,明天再來找你,你別走。”
說完,她緩緩走向開始冷靜下來的二等兵們,她把筆記本拍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今天的巡邏實習結束,我們離開水族館。另外我再提醒你們一下,遇到往生者,要先判斷對方會否造成破壞。不會的,去申請六生來淨化,但若是有危險,則要立即通報、留人監視,並去武器處更換別的附魔武器,你們一定要好好記住。現在,回十紋寫你們的報告和檢討。」

 

「是…長官。」相比剛進來時的鬥志激昂,現在則垂頭喪氣,畢竟他們剛剛的舉動有點掉臉。月幻沒有安慰或鼓舞他們的打算,她的心思大半都放在水母館內。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不知它明天會否仍存在、有沒有害等。回去後去翻查一下資料,也去六生問一下,順便找找看有沒有能把這東西撈出水面的道具,還有要準備解毒的藥。它既然能在水母館內自由自在地游走,應該有毒或不怕毒。

 

月幻率先走回紀念品處,拿起地上成仍在燃燒的油燈,確認人數後,便從腰包裡拿出一張符,用油燈點熄後、帶著微弱檀香味的煙飄起來、煙輕柔地撫過各人的衣服後,便四散。而剛吵鬧不止的往生者紛紛停下,並快速調頭離開、遠離這陣煙。十紋的軍人也依次離開水族館,館內再次回復寧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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