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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相信死後可到天堂、有些人相信死後可以接近大宇宙、有人相信死後便是自由、靈魂化作鳥飛上天空、有人相信死後回到神的身體裡、成為神的一部份,亦有人相信這生死後仍有下一世。

奇亞伊則認為死亡就是人從世上消失、東西消失、身體會腐爛、不管是開心的回憶、值得紀念的事、身上的財物、銀行裡的存款,所有活著時的一切都會變成他人的東西,灰也不剩,所以他都是及時行樂,唯一好處是連欠債都變沒了吧。

 

狸貓萬事屋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服務,第一次聽到這服務的人都一臉疑惑、甚至嘲笑“嘻老兄,這東西真的會有人用嗎?”

畢竟……實在太令人費解,那就是『**臨終服務**』。

 

但現實是『有』,滿多人會買這臨終服務。

 

不管是誰、身份如何,當死亡降臨時他們會回想年輕時過去種種,像和朋友唸書抬槓嬉鬧玩耍,種種光輝歲月,哭著喊不想死?害怕死亡那一刻。今天他便來醫院執行這一項服務,客人的委託內容是想希望他的祖父死前幸福地笑、不再胡說八道、一時哭著懺悔、一時大喊說害怕去地獄。

 

什麼?你說這明明幸福人生,為什麼還有人哭著說不想死?

 

噢,親愛的,正因為幸福,他們(嬌氣的人)不捨得死亡,死了,他們的幸福便消失,這要他們如果不眷戀?不害怕?

 

恐懼的情緒冒出來,自然哭哭啼啼。

 

不過奇亞伊有這想法是源自上一份工作,他有幾名熟客都是醫生護士,他們見多了病人死前的痛苦,在聊天時會跟奇亞伊訴苦,說*「如果能令病人都能安詳離去有多好,有時他們的大喊大叫真的好嚇人!還會抓住你不斷說一堆話!我還有下個病人!叫他跟機械護士說又不肯,已很忙了,要照料他的身體還要當起心理醫生!」*

 

* *

從客人提供的資料上他的祖父是信徒,奇亞伊穿了一身神父袍、拿了一本黑皮書、收起平日漫不經心的氣質來到醫院,俗語說『Fine feathers make fine birds,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嘛,要令人對他於下戒心,自然要投其所好。

 

他帶著客人轉交的酒和方便吞嚥用的針筒到病房,看著床上的編號到一張病床旁坐下並打量委託對象。床上的男人叫米史木.克勞.依亞雲,他身上瀰漫著一股死氣、即使機械看護有幫他清潔身體,但細胞和器官在腐朽的氣味仍然存在。

 

或許感到有人在看他,老人半睜開雙眼「是…希志嗎?」

「希志布綸先生在工作,我是一名神父。他說你前幾天哭、一直在說對不起,所以找我來跟你說話,希望你放寬心,不要再哭。」奇亞伊放輕語氣地說「對了,這是你家人叫我帶給你的酒,聽說是你的最愛?要來一點嗎?」

 

「神父?」老人這才睜大眼看著奇亞伊,他語氣慌張地說「神父、神父請你幫我,我不想去地獄、我想向神懺悔、我…我想去教堂祈禱!」

 

但以老人的身體,他連下床都困難,雙目混濁,又怎可以去教堂?

 

這也是奇亞伊被請過來的原因。

 

「好,我帶你去,但去之前先來喝一點水,我猜你有很多話想對神說。」奇亞伊平靜地說,“波”打開手中的酒瓶,帶著木花、梨子的香味飄出,他拿了一隻玻璃杯、倒了一點琉璃色的酒出來,輕輕托起老人的後腦,用針筒餵進老人的嘴裡。「天主很仁慈,只要你誠心向主告解、真心承認自己的錯誤,祂會寬恕你。」

 

「這水味道…有點像我以前最愛的酒……」

「希志布綸先生特意叮囑我悄悄帶來,我已提前讓機械看護離開,你放心,要再喝一口嗎?」

 

老人雙眼發亮並點頭,奇亞伊便再餵他,在這一支也喝完後他才開口「……現在我來帶你下床,先你看著我雙眼。」

 

奇亞伊發動異能,很快便把人帶入催眠狀態,畢竟行將就木的人早就沒抵抗力,只要稍微得到他們信任便能使用「米史木.克勞.依亞雲先生,*你坐了在輪椅上,我推著你離開病房、搭上升降機、來到醫院外,你鼻裡聞到青草和花的氣味。*

*從醫院離開,你上了一輛銀灰色的車,車子緩緩升起再前進,來到一座聖教堂門前停下,這裡是你最愛的聖教堂。教堂堅實的木門被推開了,你看到了裡面的彩繪玻璃依舊,管風琴莊嚴的樂聲輕輕奏起……*

 

老人眼角濕潤起來,開心地說「沒想到…我還…可以來這裡一次。」

 

「*我們在旁、沾一點碟子裡的聖水抺過額頭、劃一個十字,接著我們越過一排又一排最後我們來到告解室停下。我把你進了進去。*

 

「神呀,請原諒我的罪,這件事憋在我心裡幾十年……我快死了…我看到他們變成魔鬼…他…他們說要抓我下去一起受刑…我好怕…好怕…我想我的妻子…」老人顫著身、吞吞吐吐地說出他害怕的事、他的愧疚、他的……罪和後悔。

 

老人的故事是這樣—

男主角、即老人,他年少氣盛又擁有強大的異能,於是跟朋友去了郊區比賽,看誰的異能最強。那時異能才剛剛被接納和正視,相關的教育、管制、制度十分不足,幾年少年不知輕重,他用異能在河面弄出水龍、掀出巨浪、他的朋友們用異能改變土地密度和土質、放出火焰和大石,用空間力量把他們亂送。

 

他們還沒分出高下,一名住在山邊的跑過來臭罵他們,他們自然生氣,於是他們拿力用異能把那人半埋在土裡後、便快快離開。

他們不曾想到因為他們這一玩、玩出了禍,幾天後天空落下滂沱大雨,他們玩的山發生嚴重的山泥傾瀉,半座山塌了,在山下的兩條村莊全被山泥覆蓋、傷亡慘重。

 

這意外太嚴重,探勘隊說有人破壞了山的地基,但何時破壞?如何做到?為何沒人發現?

這成為不解之謎,只有主角幾人才明白那座發生過什麼事。

他們約定好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長大後他們分別去了學校、鎮壓局、礦業、異能研究所,男主角成為了一位好老師,然後他遇上了當時被他們半埋在土裡的男人……

 

男人是數名孩子的監護人、他們都是那件事的倖存者,男人不認得他,只是男主角對他們十分愧疚,於是用力幫助他們。他亦跟另外三位朋友說這事,其他人的反應淡淡,只是提醒他們之間的約定,不能再提起那件事。

 

「我很想親自跟他們道歉…嗚…好想…但我怕…我好怕……索拜…我的朋友悄悄去了跟他道歉,然後他被殺了……在靈堂時,我看到他的妻子在哭……我……我……我殺了我朋友…神父,神會寬恕我的罪嗎?」

 

奇亞伊看著手上的筆記溫和地回「會的,天父是仁慈的主,祂愛祂的子民、只要你是坦白認錯、誠心懺悔、真心悔過。祂便會對你伸出手,把你從地獄和泥沼裡拯救出來。現在我們來為那些已到天國的人去祈禱吧。」

 

接著他便唸了禱民,最後對老人唸赦罪文。

 

老人才如釋重負,奇亞伊最後用異能令老人感到他逝去的家人、朋友安慰他、說原諒他便再說

*你完成告解、得知得到寬恕和罪赦,你從告解室出來,我跟你說好好睡一覺,醒來時便會回到醫院。下次看到家人時記得笑,讓他們知道你已準備好到主的天國去。*」

 

老人閉上眼漸漸睡著,他離開病房便打電話給委託人「先生你好,你的臨終服務委託已完成,你下班後可以來檢查。感謝你使用狸貓萬事屋。」

(END)

中/為免自己錯字搜搜看,結果看到那句英文,正好可以對應阿奇喜歡用籠中鳥來比喻的行為

【執異】【14.Case 3 臨終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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