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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異都,金融區是這裡最富庶最多富豪、企業家、小老闆住的地區,住在這裡的這群人控制著異都的經濟命脈、決定異都的發展方向,像是要發展科技還是農業,都是看他們願意投資多少,他們是所有人都討好對象。
 
然而,在金融區裡卻有一個破舊、被人遺忘的區域。曾經有很多人想要推倒重建這區,但在工程進行到一半時,人們發現……只要生活,他們就會產生垃圾,像是廚餘、壞掉的機械、過時的電腦、還有……金融區的失敗者。
 
他們需要一個垃圾收集點、但他們亦不想投放大錢建造這種垃圾收集點,於是……重建工程被眾人不了解的原因撂置,這殘破的小區被人下意識地避開、遺忘,成為了某些人的居所、成為他們殘存的地方、更成為了一個避風港、一個混沌的存在,更有人稱這裡是廢區或逃犯區。
 
奇亞伊不是住這裡,又或他現在已不是進在這裡,他今天過來並不是來回憶過去或是去跟朋友們聚舊,他是被身旁的女子拉進來工作。這名外表清純、身材火辣的藍髮女子名叫『三月』,是一名娼妓。
 
在快要走到一個轉角時,奇亞伊拉住她,無奈地說「三月,那邊的路近點,為什麼走這條路?」
三月疑惑的看著他,他翻了個白眼「我來帶路。你都住了這裡快一年,怎麼還不知道這條路,真是的。」
 
「謝…謝謝…」
「不用謝,我都是看錢的份上過來。」他冷淡地回,又皺起眉頭看路邊的垃圾「這裡還是一樣髒,之前不是抓了個流浪漢做清掃嗎?」
三月困擾地反問「流浪漢…?去年的還是今天的?啊,一個月前好像也有一個…」
「我管他媽的是哪個,總之有一個,人呢?都死光了嗎。」
「之前那個被打死了,一個加入了……反抗者,最近那個…聽說逃出異都了…」
 
「啊。算了,反正很快又會有新的。」奇亞伊笑了笑,並不在意,他對這事早已見怪不怪。穿過幾道像是死巷的小路,再拐一個彎他便停下,前方是一棟小樓房,外面有一個通了電的電閘,相比其他地方,這裡的保安很不錯。他示意三月「到了,去開門吧。」
 
三月點頭,花了點時間開臉容識別和指紋鎖,然後快快拉著奇亞伊進去。
 
這裡是妓女們住的小樓,是她們的宿舍,男妓有另一棟。他們這一行業能賺錢,但在外面的人眼中就是一群賤貨,被人唾棄和歧視。最後幾名心高氣傲、有姿色、有權勢金主的妓女便在這裡買下這一棟小樓,最後變成她們的住所,保安也漸漸加強到沒有B級異能都闖不進。
 
沒辦法,她們有的便是錢,自然要令自己的生活舒坦。而在她們死後,這裡漸漸變成妓女們的宿舍。
 
奇亞伊跟著三月走到一個房間前,他沒有敲門而是暴力地一腳踹開那上鎖的門,大搖大擺走仕去。他瞟了在床上哭乾眼淚的女人,「你是打算作死自己嗎?婊子。不吃不喝,是想讓誰來關心你、可憐你嗎?」
 
女人看到有人進來嚇到坐在床上,但看到人是奇亞伊後便繼續躺在床上,她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用著因脫水而嘶啞的聲音說「這是我的事…他剛剛說會來看我…你快走…」
 
「哈。」他不屑地笑,然後倚在窗邊看著她「你說的剛剛是多久前?三月說你兩天前一直在門口坐,接著整整兩天沒離開房間,叫你也沒回應,以為你……咳,總之你看起來還活著。」
 
「………我在等他…他會來…」
「別自欺欺人,芝芝,你不是初出生的嬰兒、你24歲、在這裡有八年了,你看過的人不少、也知道自己是婊子,你怎會相信那些人模人樣的狗東西?從二區來這裡要多久?兩天都來不到?別白痴了!」
 
芝芝咬著下唇,曾經柔軟豐滿的紅唇只剩下蒼白和乾裂,雖然如此,這些都無損她美麗的容顏,反而令人更想憐惜這樣的病美人。
「奇亞哥哥,你愛過人嗎?」她最後開口,天生的娃娃音使人不知覺對她心軟……又或這便是她的異能力量,令人想一直聽她說話。
 
奇亞伊搖了搖頭,他看著門口的三月「水。」
一支未開封礦泉水和飲管便從半空中掉下來到他手上,他走到芝芝床邊,小心地扶她倚著床頭板坐下,接著便扭開瓶蓋遞到她手上,強硬地把飲管塞到芝芝嘴巴,還威脅道「你不喝我便灌進你鼻子。」
 
芝芝委屈地乖乖喝水,很快便把整瓶水喝光,奇亞伊好笑地看著她,接著又回答剛剛的問題,他聳聳肩、冷漠地說「我說過我八歲便出來賣,對我來說所謂的“愛”是愛只是用來欺騙人最好用的道具,有需要時我會去“愛”人,但我不會相信這些叫“愛”的道具,道具壞了便要掉。我還看過很多人上一秒還在說愛你、下一秒便殺了你的鄰居,所以我不相信世上有夢想中的“愛”,更不相信那些至死不渝、海枯石爛,那些全是屁話。」
 
芝芝聽完後搖頭哭「嗚…可…可是……他很認真地說我很漂亮、說想和我一起去海邊漫步…嗚、嗚…他還說我的眼睛像星星…嗚…他喜歡我…他想和我結婚…」但她的眼淚早已哭乾了,只剩下軟助無助的哭喊聲,如同受傷的小獸,令人心痛。
「我相信了他…我信了…為什麼…嗚…為什麼…」
 
奇亞伊把胸口借她哭、溫柔地拍她的背,抱緊著她,直到她哭聲停下、漸漸平伏下來才放開「乖,先喝口水吧,冷靜下來就出去吃點東西,三月一直很擔心你,都花錢租我過來。」
 
芝芝用額頭蹭摸奇亞伊,忍不住輕笑「嘻,難怪你今天這樣溫柔,男人、爛人。」
「我比較你稱我做son of bitch。」奇亞伊拍了拍她的肩膀,半開玩笑地說「若喜歡溫柔的我,你可以續租。」
「切,我才不要把錢給臭婊,浪費。」她輕輕推開他、離開他的擁抱「三月她…真不適合這裡,我只是…她就是……太誠實了。」
「………」奇亞伊沒有回應,因為他在三月找他時也說過這些話。
 
*
一小時前—
 
三月跑到他的店,一進來就焦急又慌張地喊「奇亞哥!你幫幫芝芝吧!她仍然不肯出來…我勸不到她,或許她會聽你的…請你幫忙!拜託!」
 
奇亞伊早就收到三月的短訊,說芝芝因為一個男人不吃不喝兩天,但他也只在福利院照顧了她幾年,頂多是有幫她踹過幾個糾纏不休的男人。他翻了個白眼,單手托頰看著她,不悅地罵「那白痴愛上了嫖客關我屁事、她又不是十歲,加上又不是第一天出來賣,送了幾個便宜首飾、說了幾句屁話便動心,現在還懷上了小混蛋!白痴!智障!腦子進水!」
接著哼了聲「現在那男人不認,嘖,當然是不認,誰會認一個婊子的孩子!她是腦子被操壞嗎!?還不趕快去落掉,留下來過年、現在還學那些嬌生慣養的小姐賣慘賣可憐,是想誰問候她!?」
 
三月焦急地看著他,眼淚不要錢地湧出「但…但是…那個…那真的不好說…那種事…我…我真的怕她想不開…嗚…她才24歲…」
 
奇亞伊擺了擺手「別對我哭,眼淚不值錢。三月你也記住,你現在是婊子,不是什麼慈善家,你要是再這樣拎不清做好人,在這裡死的只會是你。」
 
這位三月並不是無父無母的人,她一直唸書、曾是一名見習記者,只是……她不小心錯愛了爛人,那爛男人騙她身心,還讓她簽下借貸擔保人。她不想令父母擔心,便私下籌錢,最後沒辦法才來這一行。
雖然她快三十歲,但她身材好,在奇亞伊的介紹和芝芝的幫助下她換了外貌、住進這裡、亦還了大半借貸,即使他們這樣做是出於自己的利益,對三月來說是雪中送炭。
 
「就算是婊子也不可能對恩人見死不救!嗚、嗚嗚…奇亞哥,請幫忙芝芝,求求你想辦法…嗚嗚…」
 
他頭痛地聽著這些話,十個賣身的十個都遇過名為『愛情』的陷阱,芝芝不是唯一的一個,而當人陷入這個陷阱人便會變得盲目、看不清事實、所有勸告都無用。
 
一直都說婊子無情,或許若不是如此,那他們會全身傷痕累累。
 
“多愁善感的女人就是麻煩!”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最後他做出退讓「三月,你身上有菸嗎?」
「呀…有…有的。」她立即把菸盒和打火機道給他。
 
奇亞伊拿起一根,又從抽屜拿出一個煙灰缸,包含尼古丁薄荷葉氣味的煙吸入口腔內,隔了幾秒才向天吐出。吸了半支菸後,他開口「那個操蛋的男人,你知道他是誰嗎?有沒有他的電話和照片?」
 
三月疑惑地點頭「知道…奇亞哥要這些資料做什麼?」
 
奇亞伊再翻了個白眼「不是你要我勸芝芝,我當然要知道她喜歡的爛東西是誰才能去勸她。」
三月立即知無不言,把所知道的都告訴奇亞伊,在抽完菸後他便跟著人來到這裡。
 
 
*
現在,為了斷了芝芝的念想和癡想,奇亞伊自嘲地說「芝芝,你要記得人呀都是人模狗樣的東西,他們用棍操你時會說愛你、穿上褲子後就翻面不認人。即使對方看起來是一個乖乖牌、沒有任何經驗、一片赤誠之心,但他們是金融區的族群,他們是不會娶妓女。妓女只是他們用來裝飾自己的道具、是彰顯自身價值的物品。」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們把我當成發洩娃娃、我也是把他們當玩物……是我的錢包…呵。」她淒慘地笑「我也不知怎的…就被他勾了魂…即使他不愛我,我也…」
 
「別為了一個男人、為了所謂的愛情賠上一生,你是這裡最受歡迎的女人、是這裡的人魚公主,還記得每到節日有多少人為了和你約會一天爭相競價嗎?那個臭眼鏡混蛋算是哪根葱?你一個客人都能把他摁死。」奇亞伊揉了揉芝芝的頭,眼神和聲音溫柔依然,但腦中只想著要怎把騙了芝芝的男人輪姦,他又再補充「只要你有心,我可以幫你忘了對他的感覺,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的奇亞哥哥,謝謝。我…我只需要一星期,一星期後……我可以自己忘了他。」
「你想通就好。」奇亞伊苦笑「借我吹風機,不知道還以為有人尿到我身上。」
「嘻嘻,吹風機沒有,你喜歡可以穿我的裙子回去。」
「滾。」
 
結果……
一星期後,芝芝死訊傳來。
(TO BE CONTINUED)
【執異】【15.Case 4 戀歌】

【執異】【15.Case 4 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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