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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置: 紅色玉手箱1紅色玉手箱2

 

她知道金錢能收買人心、也知道仇恨能蒙蔽良心、利益能遮掩人的雙目雙耳,令他們看不見、聽不到受害人的淚水和哭叫聲,還有,也會令他們看不到四周埋藏的險惡。所以爸爸從小便教導她,不要被眼前的東西所迷惑,要看得比任何一人看都更清,要把所有淚水和哭叫聲都看清,否則,會死。因為這些全是動物在掙扎前的警告。

但在成長的過程、人生的旅途中,她看到金錢不是萬能、幫助人不一定是為了回報和利益,不是誰都想要權力。也有人寧願死也不願被不義所束縛,不願為了金錢賣走快樂,就像她的媽媽。她觀察、提問、思考、模仿,在書裡尋找爸爸和媽媽給不到的答案,然後再次思考、不斷地思考,慢慢摸出自己。



畢竟時間相隔太久,月幻早已忘了保姆的住址、也忘了她女兒的學校地址,不過她記得奇爾吾愛用哪一家的情報販子,而且她十分肯定自己的父親早在那情報販子裡一個專櫃,其中一個抽櫃是屬於她的。總之想知道她身邊出現過什麼人,找那個情報販子就對了,他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四周。

 

情報屋的地點十年如一,她輕易便找到,只是……雖然她決定要探究當時發生的事,但心裡還是有點迷網…

知道後能做什嗎?知道後會有什麼不同嗎?這真的是我必須要做的事嗎?

迷茫、疑惑、猶豫並有點顧慮,或許是潛意識影響吧…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一個玉手箱、也不明白為什麼煙霧會帶她來到這個時空,更不確定“伊諾絲”這件事是否真的這麼重要,她只是覺得這是她必須要面對的一場競!,為了變得可以更堅強地活下去。

 

想著想著,她已到達目的地,那裡是一條沒有街燈的小巷子,充滿著硫磺和臭水的氣味,那裡有很多不同的男人,他們給人的感覺都是一群頹廢的中年男人,但,他們的眼神卻十分銳利,而且對危險的嗅覺很好。才一踏進去,她這一身黑的打扮令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無視這些直接走到某個人的面前,輕輕開口-「不用招待我,我不是你的客人,只是你客人的客人 ,那一個黑髮男人。你應該知道什麼不能說,也明白這事和你們無關,給我那個保姆的住址和她女兒的學校地址。」

 

對方謹慎地打量著她,也簡單地問她一點問題,不過大概是奇爾吾惡名昭彰的名聲和他恐怖的威壓,沒多久月幻便拿到想要的情報…甚至比她想像中更詳細,連上下課時間也有。她隔著黑莎看著情報販子一眼,一邊接過情報一邊輕聲說-「忘了我來過、忘了剛剛的事,就算之後發生什麼也不要再提起,所以你不可以知道我是誰。」

轉身離開時,所有人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像是她真的不存在於店裡似的。她原意是不想被奇爾吾發現她這個多了出來的存在,但說出來後的感覺卻比較像…是那個黑髮船長聘她做一些不能見光的事般,而且一切又是這麼理所當然……令人鬱悶呢。

更鬱悶的是情報販子的這種專業令她想起自己的專業- 她身為奇爾吾女兒的專業。他們的『專業』是一個技能和一個加許,是為了用來保護利益的技能,而她的只是一個偽裝,明明很多事還是不懂、不理解,但她必須裝出聰明、故弄玄虛、看穿一切的樣子,這便是她的專業。雖然最後因為個性使然,她最後只是淡然地看著一切,把一切都埋在心裡,不會對任何人說、不相信任何人,間接也證明爸爸的教育十分成功。

 

心裡自嘲一番後便動身坐著火車到諾里奇,慢慢走到伊諾絲所讀的學校附近,依照時間表,對方應該快放學。月幻繞到某棟房子的屋頂,屋頂上除了她外還有幾隻烏鴉,烏鴉在看到她後便分散飛開。她眨了眨眼看著烏鴉飛的地方,在收回視線時,她發現除了她外還有一些形跡可疑的男人在附近不停徘徊,她立即縮下身子觀察,一共五個可疑的人。他們各自站在不同的方位,但她看到他們有在跟另外的人打手語,而且每個人身上都有槍。雖然不肯定,但她的心已在告訴她“就是他們,他們便是殺了伊諾絲的人了”。

 

她輕哼一聲,她決定好接下來的行動,她要看著一切。同時學校下課的鈴聲響起,女生們三五成群地踏出校門,她很快便看到伊諾絲出來,那五個男人也開始動,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蹤著她,在伊諾絲終於單獨一人而且四周無人時,他們快速包圍著她,把她迫進一條暗巷後打暈她,為她綁上上腳和嘴巴後,把她放進一個麻布袋裡,對著布袋踹幾下確定裡面的人已昏倒後,便鬼鬼祟祟地待在無人留意的小巷裡,其中一人出去馬廊拿回他們的馬車。

 

月幻一直在上方跟著他們,這情境讓她想起……完全和綁架她的手法一樣,只是困著她的是一個木的棺木,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所以,原來在她被帶走的同時,保母的女兒也被帶走……要是這件事被知道後,那保母會有什麼反應呢……呵…呵呵…

她笑了。

知道這個事實後,她嘴角勾起,她笑了。

因為所有事、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豁然開朗,所以她輕快地笑了一聲。

對呢,她的父親怎會做只有和局的生意呢?

 

月幻已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是怎一回事,她覺得心裡一團亂、十分糟糕,但她的頭腦卻十分清晰,還在思考著各種利弊和接下來要不要繼續跟蹤著他們,因為她想知的事已經知道了、所有零碎的併圖已合併起來。

因果的絲線、

這罪惡的因果絲線、

它們絲絲相扣,分不開、拆不掉、剪不斷、破不壞、燒不毀,一團又一團的因果絲線緊湊的交纏起來,這因果的關係越來越堅固。

 

解不開的因果,只能用死亡來結束嗎?

 

正當她思考之際,烏鴉的嘎叫聲打斷了她。發出聲音的烏鴉佇立在大廈頂的石像上看著她、歪著頭看著她,然後又人性化地轉頭看著月幻剛剛看的方向。

「那裡沒有食物,只有骯髒的地溝老鼠。」月幻輕聲說並從口袋拿出一些乾果放在地上,烏鴉歪頭看著食物,飛上前又躍後,確定是給牠吃後,便把乾果都吃下去。月幻單手托著下巴,用冰冷的眼神看著那幾個男人:「看著吧,現在他們展開他們的旅程,而終點只有地獄。而她,給她一個機會吧,如果她主動吃下這一帖魔女的毒藥。」

 

月幻後清楚自己早已不能回頭,那人的教育早已透過血液滲透她的骨髓,她已無藥可救,不論做什麼都不能再用一般、平凡的方法去解決,她能想到、同時肯定自己能做的方法,而這方法絕不是一條平路。

「馬車…在哪…」她站起張望四周,尋找租馬車的店家,烏鴉這時展開牠的雙翼,拍打幾下便飛下去,牠飛往的方向正是租馬車的店子上。

「……」她在樓宇間的間隙踩踏,快速回到地面,在經過烏鴉下方時小聲說一聲謝謝。

 

租了一匹小馬後,她騎著馬在一旁等,看到那幾個男人們上大馬車後跟著他們離開這小鎮,往工業區的方向走,最後馬車停在一座似乎已廢棄的工廠前,然後幾人一起進去。月幻在兩街之隔的街道的馬房安放小馬,她看著這兒上方長長的煙囪,灰白的雲煙從那兒飄起,弄得這一帶都有種灰暗的感覺。這個工業區是工業革命時的興起、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被破壞的工廠、戰事完結後這裡又再一次帶動經濟、帶領新科技前進的地方。當新的工業興起就代表另一個舊工業的衰落,所以在云云工廠裡會有一些被廢棄的工廠。

然而,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會被人拐到這裡,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起碼她在看到那幾個男人時,她不覺得他們會善待伊諾絲,甚至連有沒有食物吃也是個問題。

 

她爬上外牆,透過佈滿塵的窗觀察那幾人的位置,聽著男人們的笑罵聲、揍打聲、伊諾絲吃痛的哭聲和叫聲,她心裡升起一股厭惡和憤恨。她十分討厭這過程,因為她嘗試過,而且她們都一樣,在這情況下完全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只能無力地哭。月幻安靜的繼續聽著,過了一會後她站了起來,但不是進去救人,而是拉回小馬離開這裡,回到有商店的大街上。天空已入黑,再不找住的地方,她今天便要露宿街頭,而且食肆也會關店。


忙碌的一天就此完結,只是事件並未結束。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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