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時,愛德文拿到了一封信...

 

拿著可以看到最重要之物的魔鏡,愛德文從大門口回來,正好看到代替戴夫的新僕人正在門口取信,順手從對方手中取過信件來到奇爾吾的房門前,得到主人的應允後進入房間。

 

站在桌子前,愛德文有些恍神的看著黑髮人類拆信的動作。他殺死了他的僕人,原本預計得到的是那男人的怒火,而他也繃緊神經準備與對方大吵一場甚至大打一架,但奇爾吾完全無視於吸血鬼的挑釁動作,只是再找了一位新的僕人,這讓愛德文更摸不清楚他的領主再想些什麼。

 

羊皮紙的信、上方系著紅色的絲帶、在這信的任何角落都沒有火蠟印、更沒有繪上家族的圖騰,偏偏,這樣的信卻是一封邀請函,而且還是代表一個沒落的貴族送來。

奇爾吾的睫毛隨著閱覽的動作顫動,在放下這封信後,他輕笑:「會是惡作劇還是心理陷阱呢?」然他把信遞給一旁的愛德文。

 

「嗯?」愛德文看了內容一眼,...私生子嗎?這個詞觸動倒愛德聞某些神經,他微笑的看著奇爾吾說「我的領主大人,您需要我聽您傾訴什麼嗎?」說完便很主動的上前一步,把奇爾吾從椅子上抱起來,走到窗前「去樓頂如何?今天的月色特別美呢!」

 

奇爾吾在被抱起時迅速拿起桌子上的開信刀,接著在愛德文說話時用手肘從上而下朝他的臉敲下去,同時腳一扭把愛德文踹開,冷冷地道:「別隨便碰我。怎麼你還學不乖。」

 

「好痛!我的領主大人,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完全不手下留情阿!」奇爾吾完全沒有改變的態度反而讓愛德文安心了下來,揉揉自己的鼻子假意的抱怨。「如果不碰您的話,又怎麼做一些開心的事情呢?」

「你是我的奴僕,想要怎令我開心是你的事,我把你帶到我身邊並不是要娛樂你。」淡淡地回答後,他把目光轉回信上,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應邀:「……」

 

 

伸手攬住奇爾吾的腰,愛德文冰涼的皮膚貼在對方的臉上「那麼...一起開心吧?私生子這事情多多少少讓人心情不悅嘛!」

奇爾吾不耐煩再把愛德文推開,並且用看笨蛋的眼神看著愛德文:「你相信這來歷不明的東西?不過…你口中的“私生子”是指庶子?還是不被承認的失敗繼承人?又還是被藏著養的後代?」

對奇爾吾來說,他的家族並無嫡子庶子或是私生子之分,他們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家族,雖然有聽說某些和國王有姻親的家族很在意這個名銜。

 

放在奇爾吾腰間的手指似乎縮了一下,愛德文用著輕鬆的語調說「唉!總是有些家族會在意自己的血跟誰混合了吧?有不少的貴族們都任為同等的血液混合材能生出強大的孩子。」

聽完後奇爾吾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所以和不同等的血液混合,那便是私生子。無知。」但他沒有多話,只是轉身走回桌子旁坐下,又拿起另一個羊皮打開。

 

「想想是很奇怪阿!不過...血緣多少保障了孩子的實力吧?」手指在埃維克塔家的信封上滑動,愛德文笑著說「那麼領主大人想"回家"去看看嗎?」

 

奇爾吾不太認同地回:「要是有保障,吟詩遊人口中的巴比倫王國便不會滅,還有,我的家不是這裡。只是有人邀請,是可以參觀一下。」

 

「嗯?那麼你的家在哪裡?好歹以後我也是要跟著回去的吧?」愛德文試探性的開口詢問「若是有人邀請,當然不去可惜囉?需要我備齊武器嗎?」

 

男人半瞇起眼,不太在意地回:「隨便你。」

 

翻動信件確定時間後,愛德文傾身靠近了奇爾吾一些「時間是晚上。那麼,親愛的,我先去準備合適的衣服囉!」說完在領主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在對方反應過來前先閃身出了房門。

在愛德文逃離後,奇爾吾皺起眉頭拿起一旁的手帕擦拭臉頰。他不介意和愛德文有觸碰,但他討厭對方在他批准前主動碰他,這過份親暱的接觸令他感到生氣。

 

在應約前,愛德文已經打理好自己站在門邊等著奇爾吾,此時他沒有穿著平日的鎧甲,而是輕便的禮服,不過還是在馬車的暗格裡放了一些武器。「我的領主大人,您準備赴宴了嗎?」單手放在胸前向奇爾吾行了個禮,此時的愛德文比起騎士,更像是個管家。

 

奇爾吾看了他這身衣服笑了笑:「這個樣子真虛偽,而且……真是奇怪,還是平時的鎧甲好。」他想說樣子虛假到令人想踹他、甚至想看他受委屈的樣子,不過這種心思還是先藏著,他還未可以百分百信任愛德文。

 

「嗯?您的意思是比較喜歡我穿鎧甲的樣子嗎?」只可惜愛德文完全忽視了奇爾吾話中的嘲諷,只聽到自己想聽的事情。「我只是想赴宴不需要全副武裝,還是您想要做掉那個所謂的埃維克塔家的人?」拉拉領結,決定以後多穿鎧甲給對方看。

奇爾吾看了他一眼,對方明顯完全誤解他的意思,但他也沒有想要解釋什麼,只要對方不會在重要時刻掉鍊子,他不打算去管或糾正。

 

***

兩人乘坐上馬車來到信件上指定的地點,一處位處偏郊的宅邸,愛德文看了一眼圍牆,聳聳肩對奇爾吾說「這感覺很新呢!不到五十年吧?就不知道這個家族維持了幾年?」

 

「只要無犯錯,一直也會在。」奇爾吾打量眼前的建築物一會後,心裡暗暗想著這或許是什麼陷阱,畢竟一個家族去找承繼人是不會約在這樣的“新”地方。沒有天然屏障、沒有護城的物件,只是空空的一個建築物,太虛假了。收回目光後,他便把刀子藏在靴子和手袖裡。

 

瞇起眼睛看著奇爾吾的準備動作,愛德文此時有些後悔沒把自己的裝備帶來,不過也不知道護衛會不會被擋在門口。

 

兩人下車後,愛德文交代車夫去停馬車。此時,一個小小的聲音從後方響起「對…不起…請問你們是要進去的嗎?」一位衣著陳舊的女孩站在後面,纖細的手指緊緊的夾著一封信「我…我是收到信…它…說…我是這個家的…孩子…我沒有騙人!你們看。」女孩把信遞過來,但卻上下顛倒了。

 

愛德文略掃一眼之後,轉頭看向奇爾吾露出一抹打趣的笑容「看來我們不是唯一受邀的客人呢!」然後用著口型說『你妹妹嗎?』

奇爾吾沒有理會,只是平民身份的人沒有資格和他對話。

 

愛德文聳了聳肩膀,那女孩僅僅是他用來逗弄奇爾吾的工具,很明顯的他的領主對於這種廉價的玩具一點興趣也沒有。不知道什麼東西能夠引起他的領主的興趣呢?一個落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找錯繼承人的貴族會不會是更好的玩具呢?

 

抱著這樣的心思,愛德文走入了大廳,而後面的女孩也緊緊的跟隨兩人的步伐前進。

 

到了大廳就見到更可笑的一幕,兩個男人在為了誰是真正的繼承人而爭論不休,一人較為高瘦,身上穿著有些磨損的西裝;另一人則是身材微胖但是健壯,似乎是工人還是,兩人正互不相讓的爭執著。

旁邊還有另外兩名女子,一個中年婦女正護著另一名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女孩退離紛爭的現場。



看看自己領主的臉色,愛德文很有自知之明的走去那對女子旁邊搭話。兩個男人也訝異後面進來的兩人明顯身份地位不同,而沒有繼續爭吵,只是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其他在大廳裏面的人。

 

奇爾吾輕輕勾起嘴角,維持著最基本的淡笑,不理會大廳裡面的活物,反而開始觀察起周邊的擺設。掛畫雖然名貴,但是木框上面的漆卻有剝落的現象;用熊皮做成的地毯毛髮有好幾處壓折凌亂的地方;還有雖然打掃的很乾淨,但是房子裡面還是有一股灰塵的味道。這要不是個落魄的家族,就是個裝飾華美的陷阱。

 

「大人。」吸血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女孩據說是繼承人之一,女人則是自稱是女孩的監護人。吵架的兩個男人,一個是當舖的老闆,一個是則是燒炭工。在門口搭話的少女是孤兒院裡長大的孩子,現在在農場裡面幫傭。雖然其他人還沒問,不過看起來似乎也是屬於不同的職業。」

奇爾吾對眼前出現數十名陌生人並不意外,對他來說這樣只是更肯定他認為這裡是陷阱的猜測,那些人在爭吵什麼就更和他無關。所以他開始把目光改放在這建築物的規格,看有沒有隱藏的密道和陷阱。

 

吸血鬼則盡心的站在奇爾吾的身旁,著迷的看著奇爾吾的專注的眼神,現在要是能在脖子上咬那麼一口該有多好?只可惜旁邊還有許多礙事者,再怎麼重視慾望,愛德文也清楚如果讓主人在人前掉面子後果會有多嚴重。

而人群此時也四散開來,在久等不到主人的情況下,有的人似乎因為畏懼而離開,也有的人不甘心開始四處探索房間,也有的人乖乖坐在大廳裡繼續等待。

 

愛德文突然靠向奇爾吾「有血味,小心。」本來有些漫不經心的騎士此時認真了起來。這間房屋…看起來並不是一場騙局這麼簡單了。

奇爾吾好奇地打量著這樣的愛德文,特別感覺到對方居然在擔心他時,他忍不住輕笑一聲:「呵,沒事,只不過是血味,難道我和你身上的會比這些少嗎?」

他完全不緊張自己的安全、更不在意其他人、又或這裡那一位隱藏起來的主辦人的目的,對他來說和他沒有利益關係和衝突的人……全都不重要,即使全部死光也只他們的事。不過看到愛德文有趣的反應,他笑說:「再等一小時吧,之後我們也離開這裡,我已明白這裡發生什麼。」

 

「這不是針對您來的陷阱嗎?」瞇起眼睛,愛德文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呵呵,為什麼覺得會是針對我?」奇爾吾笑著反問。

「其它人有這種價值嗎?」看向其他人類,有些不解的反問到。

「呵呵,你這問題應該要問邀請我們來的人。」

「不管如何,您的價值是最高...」如此強悍、美麗卻又殘酷的人類,明明是如此的柔弱卻又帶著鋼刺般的迷人。一聲尖叫打斷了愛德文的思緒。

 

「安妮?安妮?」女人帶著倉皇的聲音傳來,急匆匆的腳步從樓上傳下來「你們有沒有人看到安妮?剛剛她說去看一下隔壁的房間,可是我一回頭她就不見了!我怎麼叫她都沒有回應我,你們有誰看到她嗎?」

 

愛德文看到女人下來和少女談話,少女安撫女人後,兩個人又重新上樓去找小孩...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冷哼了一聲「我們進入了別人的獵場。」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那自以為是的欺騙者最好別把他們當成目標,否則愛德文不介意花點時間教教他何為真正的狩獵者。

 

奇爾吾對此並不在意:「我們是被邀請,不是擅自進入。」是被邀請為這場狩獵遊戲的觀眾。「去上一層看,這裡已沒有特別。」

 

點點頭,愛德文沒忘記女孩就是在樓上走失的,跟上奇爾吾的腳步時更加小心。「被邀請來這邊看戲嗎?亦或是...想讓我們陪他演一場?」本想把那個欺騙者揪出來揍一頓,不過看看自己的領主似乎心情很不錯,愛德文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同樣,你這問題應該要問邀請我們來的人。」男人冷淡地重覆。

 

由於沒有奴僕為這一個地方做打掃,很多地方都佈上一層薄薄的、白色的灰塵,這證明這裡的主人不會使用這個地方,又或並不在意這個地方的整潔。經過了幾個房,房門並沒有鎖上,裡頭都是堆放一些同樣是佈滿塵、平平無奇的傢俱。只不過,它們的上方卻有著一些大小不一的手掌印,似乎是有些貪心的人、好奇心重的人觸碰過。

一個又一個參觀著房間,途中也遇上幾名也來參觀的人,不過奇爾吾沒興趣和身份低微的人對話,愛德文只和那些人打招呼,又跟著他的領主離開。

 

除了大廳之外,其他的房間根本沒有什麼華麗的擺設。愛德文看過了幾間房子後搖搖頭,這裡根本是虛有其表的地方,是鋪上食餌的陷阱。對於已經落入陷阱還不自知,只能等待獵人挑揀的獵物愛德文也沒多大的興趣,只是禮貌性的打了招呼。

走廊兩旁也掛著很多幅,但不管上面畫著的人像或風景,全都是很普通的便宜貨,甚至有可能是這裡的前主人們所繪畫。不過有幾幅畫的畫框特別乾淨,半點塵也沒有,奇爾吾停下看著,但沒有觸碰,大概幾分鐘後才點點頭離開,並說一句評語:「很好的陷阱。」

 

「嗯,這邊的血味最濃厚,大概...死過不少人吧?我的領主大人沒興趣見見這位獵手嗎?」愛德文對那些機關並不是很懂,不過不妨礙他下判斷。

奇爾吾只是微笑:「你可以自己去。」

 

「然後您就會自己回家了吧?」愛德文像是有些鬧脾氣的說著,這男人一向對於沒興趣的事情連一個眼神都吝於給予。

「當然。早就跟車伕說好一個小時候回來。」

「您就這麼放心讓您忠心的騎士一個人跟危險的殺人魔在殺人魔的巢穴裡抓迷藏?」愛德文用著有些可憐的音調說「若是、若是我再也無法服侍您了該怎麼辦?」

「原來你是這麼弱嗎?連一個普通人都打不過。」奇爾吾笑著揶揄他,也不怕對方真的回答他很弱的話。

 

抽動著嘴角,愛德文扣了扣手指說「吶...如果抓到一個獵手,您會覺得開心嗎?」

「不會。他們和我利益無好處。」

「哼!那還真是可惜了。」被奇爾吾用自己的話堵死自己的愛德文似乎有些不高興。看向旁邊的畫作和擺飾,他忽然停下腳步,看了一看明顯和其他牆壁比較起來較新的部分...然後伸手直接打穿了牆壁,兩具骷髏正被埋在那裡,把骷髏拉出一半扔在地上。等下經過的參觀者或許就能明白...這裡發生過什麼了。

 

奇爾吾對愛德文的動作皺一下眉頭,但沒有阻止,只是加快離開這個地方的腳步。反正,一小時的參觀也差不多結束,那就直接離開這裡。

 

拍拍手上的灰塵,愛德文對於給那個獵手添麻煩的動作相當滿意,要不就殺掉所有目擊者,要不就放棄這個明顯經營很久的陷阱。不過,那都不關他的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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