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世界、新的秩序。只是,新世界由誰來定下新秩序?又由誰來守秩序?
沒有秩序的世界,真的會亂嗎?
動物的本能只有破壞嗎?
不過……一個人也沒有的世界,秩序似乎只是個無用的東西,只會限制生存方法。』
梵迪戴上擋風領巾和墨鏡,為了不令自己沈迷在懶散和抑鬱裡,他覺得要盡快離開城市,車上的定位系統勉強還能用,但準確度有多少,沒有人知道。
其實他更想坐JR,可是JR沒有動,他在寬敞的JR站內逛,月台上的電子鐘一直在跳,他的程式一直在倒數、自動廣播響著提示“前往新瀉的列車還有三分鐘便開出”、“前往京都的特快列車將XX時XX分於五號站開出。乖客請準備好登車的車票。”
只是,不管他等了多久,去了站內的便當、又去站外的便利店一圈,一輛列車都沒有到達。
「唉,完全停止運作,可惜了。靜崗…不知道駕車要多少天?是向東?向南?還是向西?」
『太陽從西邊升起。這句原本是諷刺不可能的事,不會發生的事,天方夜譚的事。然而……這句話要永遠成為歷史。曾經的東方變成西方、曾經的西方變成東方,東南西北是依賴地球自己的磁力、依賴地球的自轉。當世界再沒有規律,地球的自轉改變方向,世界仍是世界,世界已不是世界,世界將再沒有東南西北。』
踏下腳掣,白藍相間的警車緩緩開出,從道路慢慢轉進高速公路。梵迪很少自己駕車,因為駕車很累、要不斷睜大眼留意四周的車、留意路面變化、看著交通燈、這是花時間和精力的工作。梵迪是位超自然研究的學者,平日已要用腦袋去分析線索和外國一些專業分析,要學著他們的方式來證明自己拍下的照片和影片不是偽造的、還要標好發現的日期和地點,再推測和其他的超自然現象有沒有關聯。
他的腦袋很忙、他的工作很忙、他的工作很多。
可,在眼下這個像碎片的世界裡,他沒有可以倚靠的人,能開實的只有他的一雙手和一對腳。雖然還是有公車,但因為倚賴JR太久,除非是去一些鄉郊地方,否則沒有公車特意從東京跨區去靜崗。
『世界只剩下一個人,所謂“前人”所留下來的知識和智慧結晶,有什麼用?對誰有用?』
車子沿著高速公路駕駛、跟著路上少量的指示牌離東京市中心,緩緩前往橫濱、靜岡的方向,梵迪早已忘了怎去為車子進行加速減速,不過現在路上沒什麼車行駛,相對安全,即使不小心撞車也只有他一人受傷,可喜可賀。
因為車速慢,車的過程實在是沈悶又沒趣,況且長時間坐著也對身體不好,所以梵迪駕了一會便會找商場或在上次大地震裡損壞不嚴重的地方活動身體和補充能量。若在路上看到公園,他也會停下車子,走進去逛一逛,即使內裡的大部分植物早已變得枯黃。接著也會逛一下附近的手工店、澡堂、文具店天黑了便拿出睡袋、打開窗,在車裡的後座睡。
開了兩天的車,才到達橫濱這個地方。
橫濱這地方因為近東京灣,不少地方都帶著西洋風味,甚至還有一些西洋銀行的古建築物被列作文物。梵迪開著警車在這裡遊覽了半天、也去了超級市場裡買一些零吃和水,又去曾經有名的商店街逛。在滿足了無聊的心理,他便再次回到車上,在油站補充燃料後再準備出發。
可惜,這時天空下起豪雨,淅瀝嘩啦的雨聲響不停,雨水穿過窗打濕他的臉。
「………這情況,要調頭吧。」他可不想在大雨天駕車,路上看不清而且不能開窗睡覺、更不能野營,無奈之下,他只好關起窗然後在確認四周沒車後扭動方向盤、直接駕著車子衝到倒頭的行車線,回去之前的商店街裡,那裡有蓋停車場躲這場大雨。
也幸好他還沒有離開太遠。
當然,也有另一個方法是隨便挑一間房屋去闖空門,在別人的屋子裡等待雨變小。
以這兩種方法來說,梵迪自然偏向商店街多於別人的房子,即使去美式快餐店的長椅躺幾天也比別人的屋子舒服,起碼他更熟悉美式餐廳的格局。
然而,這場豪雨直到第二天都沒有停下,雨繼續用力地拍打建築物的窗戶。
梵迪微微皺起眉頭看著天空,空中籠罩著濃濃的黑雲,沒有半點消退的跡象,他喃喃「看來要連續下幾天雨了,唉,雨這麼大,也不能在車上睡,這些雨聲吵死了。反正都要等到雨稍微變小才能離開,那…乾脆也去橫濱的鐵路站看看,那裡附近還有商場、書局、遊樂場來打發時間吧。」
於是,他便在横濱市裡逛起來,同時,更在十字街道口看見拒馬和蛇腹型鐵絲網、封鎖線、毀壞的車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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