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XX ~ 18XX年—*

博克是一個不錯的年代出生,那個時代資本主義迅速發展並崛起,貴族不再是絕對,即使你是血族只要有錢也沒人敢光明正大地評論你。所謂的法律都是給在階級中上層的人看,就算有人死亡或失蹤,城鎮的治安官只會加強巡邏。

總之社會混亂又腐敗,沒有人權、沒有保障,奴隸更是司空見慣、人命不值幾個錢、死了也沒人管,而且十年左右便會爆發一場戰役、殖民地與地之間常有紛爭、世界混亂,強盜團、流氓隨處可見。

 

照明的道具是油燈和柴火、武器主要是刀劍、槍炮更是麻煩又緩慢的鐵珠,人類中只有少部份有能力與他們抗衡,世界只有日光能傷他們。只要太陽下山,整個城鎮便是血族的領地,人類懼怕黑暗、害怕血族,為了自保甚至會主動服從、哀求他們收留他們、保護他們。

 

對身為類人類的血族來說,這個時代可以說是自由自在。

 

博克在被生母趕走後,為了生存,刻在體內的獵食者本能驅使他觀察人類、模仿他們、學習他們的文字、語言、禮儀,久而久之,觀察人類成了他的習慣,甚至融入人群裡也不會被察覺。

 

等到稍微長大,他便參與各種大大小小的戰爭,從一名連劍都不會握的菜鳥漸漸成長為單手便能斬首的傭兵。殺了不少人、受過很多傷、吸了不知多少敵人的血、搶了不少戰利品,最後利用在戰場上亮眼的表現獲得名譽。

在戰爭結束後他便用戰利品換了錢,買下一個戰敗者的果園,模仿人類營運果園,畢竟活著就要有所追求,他自然也會去追求更舒適的環境和更好喝的血液。

 

果園上原本的居民自然成為了他的第一批眷屬。

 

『營運』,對一名除了名字便一無所有的年輕血族來說是件有趣的事,是他的第一份玩具,他運用所有觀察而獲得的知識運作果園、找商人賣出成熟的果子再用錢買糧食來餵養園內工作的人類、又要闢出一些地來栽種糧食、學習把工作分派給人類、修改原有的規矩和活動時間以便管理。

總之就是要運用腦內的知識、不懂的要再去學、想盡辦法填飽眷屬們的肚子,令眷屬們的血液更美味。營運的過程跌跌撞撞、他甚至要跑去問仍活著的戰友,不過還是得到令他滿意的結果。

 

博克在入夜後還會帶眷屬們去散步,問他們需要什麼食物或需要,果農和住民也漸漸依賴他,還期待他來吸血。剛開始時,他們會怕,但在他們知道被吸血不會死、被咬時會有點痛,但很快又有一種令他們舒服、幸福和快樂的情感湧上身體,做一個美夢,他們喜歡上那滿足的感覺,這使不同的種族相處融洽。

 

經過短短百年、三代人的努力,果園也進入軌道,他不做決策也有對策,就算有天災也有食物儲備,不再需要親力親為。就算有小戰役爆發,博克離開參戰也沒問題,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 *

**—可是那件事發生了—**

* *

博克個性隨和(其實是不在乎)、外表年輕又有錢,除了因身體的毛病要喝血、不喜早上出門的怪癖外,是個好丈夫的對象。大膽的人類女孩對他示愛、想與博克發生肉體關係、在吸血的過程中脫下衣服、發出嬌喘聲勾引他。

 

只是,博克始終不是人類,即使再怎樣像,他仍然是一名天性寡冷的血族。加上繁衍下代並不是血族的天性,所以不管那些人類女孩身材再好、身體再怎柔軟、身上有好聞的花香味、嬌喘的聲音再煽情……博克的身體都沒有半點反應。

他不解地看著臉紅和發出怪聲的女孩,在吸血後便無情地離開,不曾與任何人發生性行為。

 

若是問他為什麼,博克只會笑著反問「我為什麼要滿足眷屬的想法和慾望?」

 

在某天,他按行程去其中一名莊戶家吸血時……一陣濃郁的血液香氣從屋子裡傳出來,如同戰場一場。他面色一沉、快步跑過去並推開屋子的門,這一戶六人的家庭全都被人殺死,身上佈滿鐮刀造成的傷痕,血液也因氧化而變了暗紅色並發出氣味,其中一名女性屍體更被毀容……模樣猙獰又恐怖。

 

博克愣住。

他不是第一次面對眷屬的死亡,只是……前幾天還在陪他散步聊天的一家人全都死了,他們變成壞掉了的屍體……

 

**—他養的眷屬們在他休息的時被殺了!—**

 

這個念頭一浮起,博克立即氣得渾身殺氣,手根浮現,他冷聲道「我要讓他們後悔來破壞我的所有物。」

 

他順著血的氣味飛奔,他找到那把滿是血的鐮刀;他再跑,從果樹下聞到新鮮的血味,又一名死掉的住戶,博克挖出來查看,發現是前天失蹤的女孩子;他又再跑,又聞到血腥味,又一家莊戶的女孩受傷,據說她是山坡上滾下來;他再跑,又有同樣的事,有的被推進井,有的被打暈然後困在牛棚骨折受傷等……雖然沒死,但也難以再工作。

 

最詭異的巧合是……被害者全是未婚的年輕女孩。

 

他想到管事最近陪他聊天時,最近果園流行的傳聞……

*—吸血鬼喜歡處女的鮮血、他們會拐走女孩咬死她們—*

 

那時他答了什麼呢?啊,好像是…

*—是嗎?真是無聊的傳聞,最近市場價格如何?—*

他對這傳聞放置不理,因為他知道這傳聞不是真的、他不會做殺雞取卵的無聊事、他亦很清楚知道這果園裡沒有他以外的血族。

 

然而,在他面前出現的卻是這詭的巧合!像是要把所有事推到血族(他)的頭上!

**什麼東西?**

**亂七八糟!**

 

他面露慍色、氣憤地怒吼「我要知道果園發生了什麼事!管事!把管事給我拖過來!叫他一五一十、清清楚楚把果園的事說一遍!而且為什麼有人受傷沒通知我!醫生!有叫醫生給他們看嗎!?」

 

在管事來到後,又叫上幾名在果園裡的老人,他們便開始整理果園這個月發生的無聊事、莊戶家的話、那些受傷和死去的女孩有沒有見過什麼人、和誰吵架等。

 

把所有事一一整理後,事件真相和兇手的身份呼之欲出,都是一群幻想著自己能嫁給博克的女孩們,即使博克拒絕與她們發生肉體關係,她們對他的愛與執念並沒有減少、互相爭風吃醋。之前有些小打小鬧,但最近越來越激烈,特別是……管事的女兒,她一直說她會成為博克的妻子。

 

管事尷尬又擔憂地看著黑著臉博克,他十分不安「主人…對…對不起,我會回去好好管教她……」

 

博克內心怒氣翻騰、眼神陰冷瞥了管事一眼,他不是笨蛋,怎可能相信管事不知道,只是運用他給的權力去包庇他的女兒,再加上博克一直不會管人類的閒事,他以為能一直幫女兒隱藏下去。

 

他站起、一抬手便把管事打暈,冷聲對著另一人說「拿繩來綁起管事,你,去把他的女兒拖過來,我要親自問,看看殺了赫塞金一家的人是不是她!」

 

而當管事女兒一帶到,博克便聞到她身上斑駁的血味,她,便是那個破壞他所有物的兇手,這令他的臉色更冰冷。

 

女孩毫不害怕、或許她認為自己的身份能使她平安「博克大人,這麼夜叫我來是來喝我的血嗎?來,請好好享用我,我的血一直都比那些賊女人好!現在那些賊女人都死了!博克大人,這樣我便能成為你的妻子、成為這裡的女主人,對嗎?你會跟我結婚,我們會一直相愛!組織家庭!」

 

女孩一直說、一直說,越說越興奮。

 

反觀博克,他的心情越來越惡劣,他聽懂女孩說的一字一句,但……他不理解、不懂其目的、亦不明這些話有什麼意義?他有說過要娶妻嗎?有說過要組織家庭嗎?

 

沒有。

他沒有。

全是這女孩和其他女孩沒規矩的幻想和妄想。

 

「你膽敢把我當成你的所有物?看來我對你們太好,令你們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博克怒極反笑,他拿起自己的劍,他要讓他們明白破壞他所有物的代價!他和人類不同,他的心是冷的、沒有所謂的同理心同情心,腦裡也沒有『將功抵過』概念,既然做出了損害他利益和樂趣的事,他絕不會輕輕放下!

 

不過女孩仍在她的幻想世界裡,她揚起甜美的笑容說「博克大人,你在說什麼呢?我當很清楚,我是你的女人,你愛我!你每次來咬我都很溫柔,會安撫我、會撫慰我的身體,一直誇讚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說她們纏著你很煩,所以我來為你解決煩惱~因為我愛你!我是你的妻子!那個可惡的赫塞金家居然詆譭說我不是,還說只是我的幻想!她居然詆譭我們的愛情!那個賊女人就是妒嫉我!」

 

「唉—」博克雖然知道自己的唾液會令人類產生一些幻覺和愉快的情感,這能使他吸食血液時更順利,只是……

太噁心了!

又噁心又煩!

她居然把她自己的手幻想成他的手!還幻想他像那些人類男性那樣對她有興趣!這真是太噁心!完全違背他的理想!觸碰他的逆鱗!

 

之前眷屬們在他面前自慰發情,他會覺得這是沒辦法的事,這是他天生的能力,他接受、他無視、他不在意。但現在……

 

他只感到滿滿的噁心!

他忽然懂了為什麼有同族會把眷養的人類吸血到死,眷屬一死,像面前的這種麻煩就可以消失,對吧。

 

最後他手中的劍揮下,他把管家一家都殺了、之後又殺了幾個肖想他的女孩、殺了質問他為何這樣做的莊家、殺了他們的家人,整個果園只剩下誠懇踏實的果農。

 

「這裡真沒趣……害我的食慾都消失了。」博克聞著空氣,往日的果香被血腥味取代,他冷眼看著手上和地上的血,但他半點食慾都沒有,他現在滿心想的是他『建立』的『玩具』已不再有趣、不能帶給他歡樂,只剩下『飽腹』的功能。

 

「去找能感受活著和有趣的事吧,戰爭也差不多開始……太好了。」

博克出發去戰場前隨便命令一個果園的老人做新管事,接著他再次投入戰爭。

 

戰爭是一件令他感到興奮又愉快的事,每當利刃劃過敵人的鎧甲、衣服、皮膚,新鮮的血液濺上自己身上的鎧甲和臉上,而他自己的血液會透過鋒利的劍流出、傷口火辣又痛、隨著血液流失他餓了、他發狂、他張開口咬倒下的人,吸食他們的血液後回復理智、飽腹後身上的傷也好了,然後他又更瘋狂地投入下一場廝殺。他在正常、受傷和發狂的狀態中來回跳踏,這件瘋狂的事不斷循環、不斷重複……令博克沉溺又回味

 

*—是活著的感覺—*

 

他切身感受到活著的感覺,受了重傷也不停下,繼續從戰爭裡獲取快感與寧靜,直至一場戰役結束。

 

在戰爭結束後他並沒有回果園,而是開始四處遊蕩、再次觀察人類,一個月才回果園一次,也不再跟眷屬們散步聊天。同時他開始討厭用『咬』的方式吸食血液、亦不想再眷養人類,寧願在街上隨機挑人、吃難喝的血,也不想花費心思在人類上。

 

不知不覺又過了幾十年,他變賣了果園換了一大筆錢、隨心所欲地去不同的國家、繼續參與戰爭,不會在固定的地方停留太長。只是人類的規則變得越來越多,戰爭變得麻煩,不過幸好醫療發展起來,世界多了一個叫“注射器”的發明,可以用一支小管子抽取人類身上的血液,他不需要再親自咬人。

 

在加入黑幫後,他又體驗到另一種生活,切身觀察到人類深層的惡意、那殘忍又不擇手段的有趣另一面、對人類的行為和欲望又更了解,但亦同樣不理解那種行為原理。

不過……他畢竟不是人類,不用真的明白,不是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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