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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三小時、兩小時……

經過快十八小時後到了第八個房間。

 

抬頭看了一眼時間……

兩小時…

當現在腳下這房間的倒數一完結,便是他們來到鬼地方的第二十個小時……若不算上來之前的昏迷時間。

 

堂本征刃雖然很隨意、為人大喇喇,但他對時間十分敏感,大概是接過太多工作都跟時間有關吧。而且在這不斷的變換房間、敵我的對立、不同立場下的敵對氣氛、氣氛所營造的緊張感、被剝削著的自由、被消磨著的意志、猶像提線木偶般被拉扯著、在監視器前演出一齣又一齣的鬧劇、隨著時間流轉而增長的不滿和憎恨,快要滿溢出來……

 

在棺木不在身邊的當下,他為了不忘記現在需要做的事、不忘記現在需要保護的人、不忘記最後的目的是離開這個地方,必須要把不滿和憎恨的心情埋藏心底,不讓這些妨礙決定的情緒霸佔著身軀。所以,他更需要一個能轉移視線的事情,那就是數字、分數、時間和苦樂

 

分數和時間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們前進、苦樂則如同那個人的存在,一個令他不會衝動失控的重要的人。

堂本把數字們的重要性加重加強,把焦點集中在會加減的分數上,努力令自己和苦樂的分數維持在五分或以上,毫無道理地相信著分數高的人有別的優勢。

 

壓力、煩惱、靜待、心理衝擊、生死抉擇、迷失的心智、腦袋亂成一團……

精神的變化卻影響著自身,身邊的資訊像是在傳送途中掉軌,傳遞不到頭腦。堂本征刃心裡名為『殺人、破壞』的想法越來越強烈,想動手的意慾也越來越強烈,或許,這混亂的狀態正是這個地方的目的………

 

“鬼”早已植於內心深處,只是欠放出來的契機。



他伸出手拿過紙條和苦樂到一旁看第八個房間的規則,這次的規則簡單明暸、一場拷問表演、給監視器另一端的人上演一場能消耗無聊時間的現場表演、讓他們聽取每人不想說出來的秘密。而且,又一次的加分條件,只是這次的名額只有一個 - 第一名坐上電椅接受拷問的人可以加『兩分』。

堂本最先想到的是自己坐上去,這樣他和苦樂即使沒完成電話任務也很安全。況且他身上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黑手黨內部的事他都不了解、更沒有掌握任何重要的機密,而自己家裡的事他早就撒手不管,知道的事全是基本的事,有心人一查便知道的一般事。他這時又再次抓緊衣袋裡的手套,不禁幻想著要是這個人在這房間……以他的個性…又會爭著坐上去,明明他自己是秘密最多的人…真是小笨蛋。

 

用別的事情、用其他事阻止自己思考、順著這裡的“鬧劇”去壓制心裡的“鬼”。



只是,有人比他快一步。

 

四月彷如發現什麼有趣的事般、一馬當先地走向那張電椅、彷如那一張鑲著閃鑽的司令座而不是電椅,乾脆又直接地坐上去,還用一副養尊處優的態度而不是『受刑者』。

堂本不清楚是因為她自身沒有任何秘密、她可以心無掛礙地出賣本身的組織,還是有著自信他們不會問些她不想回答問題。但不管怎樣,他都不想令四月得到『分數』,所以他嘗試爭取那個位置、去叫她下來,只是他沒有足夠的理由去說服對方離開。

 

接著苦樂也上前接著他、阻止他衝動,雖然不甘心,但………算了。照顧苦樂是他現在首要的任務,況且四月被綁在電椅上也不算壞事,只有仍有點不忿與不甘心。苦樂不知是否感覺到他的這些情緒,所以他抓住他的衣服沒放手,堂本只能暗暗嘆一口氣跟著苦樂站到一旁,並在拷問開始時問一些令人尷尬和生氣的問題表示不滿。

 

“鬼”的手剛從牢子裡伸了出來、但又退回去、但……它睜開濁黃色的眼睛在四處張望。



在第一次四月受到電擊、痛得臉容扭曲時,他整個人樂翻了,臉上更勾起一個冷笑。他心裡對四月的不滿和仇視終於得到一個釋放口,因為他討厭四月的程度早已到達恨不得她早點死掉。這不是一時半刻的事、也不是只是爭執幾句而來,這是從那個重要的人在自己眼前受傷、在自己眼前受到威脅開始,『』的想法早已存在。目標很明確,就是製造這一切的是面前這女人,只是這想法一直被陌生的環境所壓制而隱藏。

 

『殺掉-』

『繼續電她!』

『電死她!不可放過這機會!』

『殺掉!用這裡的規則殺了她!』

『傷害過Boss的人不能讓她好過!』

『一定要,殺了她!利用這機會!』

 

冷酷想法在內心滋生。

堂本征刃內心和腦袋都在吼叫著這些像殺人魔似的話。

堂本征刃雖然不冷血、但他並不是好人、更不是安份守紀的老百姓,他可以對你笑、他可以陪你玩、他可以陪你聊天說笑話,但這一切都只限於你沒抵觸到他的底線前。在你碰過他的底線後,他會完全把你當成敵人,對你用最冷酷無情的一面,不然他不會曾因個人情感把人打死呢。

 

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是問出這問題的人不是他,而且他聽不懂佑一的問題,不能乘勝追擊。不過,苦樂有聽懂,所以他輕握苦樂的手,希望他能順著這情況問下去,直到四月被電死。

 

壓制著“鬼”的鎖打開了,它在笑、令人心寒的笑容,手上的利爪在互相細磨,令爪子更鋒利。它在呢喃著,用它特有的嗓音告訴人一條最快樂的路,同時也是一條不歸之路。



苦樂接手『拷問』,簡短的對答、沒有讓人拖延時間的節奏、四月有問必答,堂本繼續站在一旁心情輕鬆地旁觀著。大約十條問題後,他期待的第二次沈默來到,電流毫不留情地流竄過她的身軀。接著……

第三次、

第四次、

和第五次。

第五次的電流比之前幾次都大,在這次的電擊後,四月昏厥、身體無力地向前傾………令人不禁再次回想紙條上的規則:第五次時,電擊力道將使人昏厥………

 

堂本原本想上前把四月叫醒,他想要這一場拷問繼續下去、他想要看著四月繼續受著電擊,因為規則上寫著-第十次時,電擊力道將使人死亡。

他等待著她的死亡。

他期待著她的死亡。

 

不過這也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的願望,現實總是不會令人稱心如意,像是佑一忽然衝過來攻擊和阻苦樂,令拷問並不能持續進行。接著志遠也醒來,他同樣不想四月死去,而且他有救命之恩,堂本若拒絕這請求實在於理不合,所以想了想便答應他不會現在殺了對方。不過……

 

“鬼”的爪子被拍開,但…“鬼”的爪子沒有消失,只是從前面藏到背後。“鬼”是頑固並執著的東西,它的決定不易改變。而且你看看,“鬼”的笑容…一直…一直…一直都在…從放出來後便一直掛在臉上。

 

堂本一邊想著對志遠的回答一邊思考,他回想著連續幾個房間來的事、回想著第四個房間的『籌碼』和重要的事。經過第四個房間後,他明白到『安全』『活著』『平安』『離開』才是這裡最重要的『籌碼』、也是每個人也想要的事。他看了一眼電椅上的四月、回想四月一直對他們展示的臉孔、她的態度還有……她的『電話任務』……堂本沒忘記過她的任務是斬手臂…

 

接著,他開口、他答應志遠的要求,像是妥協似的答應『不殺』,但!他同時說出自己的要求,他想要把四月……留下在這房間,不允許她離開那電椅

 

沒人發現有一把刀藏在“鬼”的背後,那是一把殺人的屠刀,“鬼”用它的利爪換取這一把刀。



堂本對志遠強調著四月的危險,使用『她會危害我們的生命』、『她會令我們不能離開』、『她會沒有理由去傷害人』等的話,表示與四月同行是危險的事,用『籌碼』令志遠同意把四月留在這一個房間,對話間從不談及留在房間會發生什麼事,像是真的忘了在第一個房間的規則裡寫著-

八、完成任務後鐵門將會開啟,請勿滯留於原本的房間之中,否則將處以死刑。



一剎那的決定、那一刻的同意,停下來的思考、消停的阻止,或許是不斷的精神緊崩令人忘記了一項規則,又或許……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忽視這一點,讓事情繼續下去,為了選擇出更安全、更高機會活著離開的方法……於是做出了殘酷的抉擇

這抉擇如同助力,讓鬼”隨心所欲地揮舞手上的屠刀,朝著敵人的脖頸揮落

 

沒有打鬥、沒有激戰、而是使用著自己也不清楚的規則、讓她面對不知接下來是什麼的『死刑』。在踏出這間拷問室時,被留在房間裡的人似乎說了些什麼,不過……已不重要了。

“鬼”的屠刀已完成它的任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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