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殺手是誰?他在哪兒?」短黑髮客人還沒放棄這問題。

  我單手托頰問:「嘿。你.為什麼想知?」

  「報仇。你懂的,流星街的做事方式。」

 

呵。這真是一個有趣的笑話。如果這句話是出自其他人口中,我明白。但~由蜘蛛頭頭.從不依著傳統辦事的人口中說出來呢~真是個笑話。看來他沒想像中聰明呢~

我冷笑:「嘿嘿嘿,原來自以為是的人,不是只有他,你也是呢,鬼魂客人~」又用手指戳我的小刺蝟,那小傢伙居然捲成一團,把我的貴重的手指劃破皮。血都滴下來了~牠還是完全不理我,真是冷血的念獸呢~

 

我故意用鬼魂客人來稱呼他,因為他.和他們在今早已在報章印出可愛的死亡圖片~滿頭的血、沾滿灰塵的衣服和皮膚、木偶一樣的空洞眼神、一臉不甘心的遺容,還有充滿血跡力量痕跡的背景。那個畫面真的很美~就連平時不買報紙的人,也忍不住買了一份。

  其中,我眼前這位客人-幻影旅團團長,他的屍體也在圖片裡呢,而且屍體的樣子比現在的人樣好看很多呢~

真可惜呢……那些只是用來騙人而弄出來的假屍,唉。

真正的、活生生的,就在我身邊,他載著精緻的人皮臉具說著人話,但心裡卻說著鬼話,還鬼話連篇。他在心裡預演一場精彩絕倫的辯論比賽,對象是我。

 

但老闆我.沒興趣~更沒有興致和仍活著的他說話。

我玩弄著傷口在流出來的紅色液體,然後把它塗在嘴角:「客人呀,老闆我呢,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人。可是啊~可是啊~你看看你,你呀,原來只是一直以為自己是提線木偶主人的觀眾啊~」

我在挑釁他。

 

他閉上了嘴,沈默地看著我,四周的氣空就像也因為這份沈默,感覺多了種壓迫。他,的確很聰明,也懂得計算利弊和風險。但,他改不了那種流星街的習性,是分析時勢的致命傷。

 

不過,這和我無關。我笑了笑便繼續喝我點的酒~

坐在我另一邊那兩個小鬼,由頭到尾都在安分地坐著,雖然是殺手小鬼用全身的力阻止誠實小鬼去胡鬧。他們一個在併命想辦法逃走,另一個,嘻嘻~想拘捕這班人~幫助那個金髮青年去復仇。

真是一對有趣的朋友~

但太天真,在力量面前,他們怎樣想都只可以用『天真無知』來形容。

 

我不討厭誠實小鬼的意志,但他的天真無知,只能令我嗤笑。

 

而便宜妹妹呢~她早就跟已跟蜘蛛們打成一片的樣子,她還像個成員似的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看書,和亞軍的行為一模一樣。不,她其實在很久之前已是蜘蛛一夥,如果那件事沒發生的話。

不過現在,似乎已不重要,只要她還跟著他的男人混,要知道她的男人仍是蜘蛛之一。所以,便宜妹妹,可以算去那一邊了。當然~也要看他們怎和好。

因為傲嬌的人,很麻煩的啊~

 

我們都處於不同的世界呢-

我、她、他,還有他們和他們,完全不同,半點也扯不上邊。

只是現在,我們的圓周碰巧重疊在一起,又等待分開的時機。

雖然想加速分開的速度,但老闆我.不想做多餘的事,還是靜靜地看著吧~

可惜沒帶紙筆來餐廳,不然就可以繼續畫新設計,不用聽這兩個小鬼在我身邊討論怎去抓住蜘蛛們,也不用理會那個令空氣變得悶熱的鬼魂客人。

 

 

「老闆,你的笑容又燦爛了,是在盤算什麼嗎?」短黑髮客人的話打斷我的思考。

我用舌頭舔手上在流的血:「嘻嘻嘻~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啊~客人。老闆我.只是在陶醉在我腦海的新設計~」

「敢問一下設計概念是?」

「龍捲風呀-把所有無關痛癢的東西,都混在一起,然後停下時,嘻~血肉和垃圾都散落一地的,那股迷人的風暴力量~」

「你根本是想用你的東西來諷刺我這次的失誤。」

「嘻嘻~藝術的真諦,就是要把自己的感覺,透過藝術品表達給所有人呢~」

 

不知他又在心裡預演什麼東西,他身邊的線越來越複雜,看得老闆我好眼痛呢-。

勇者呀,你們為什麼還沒到?配角們都來了,但偏偏我要的勇者還沒出現 - 那兩個負責收拾殘局的人。但情況……還是直接拖外面的那兩人進來好呢?

但我一起來,兩個小鬼的線便會被客人搶走。

 

「啊~客人呀,你知道老闆我為何說.你.自以為是.嗎?」我勾起嘴角問。

他露出一種自信的淡笑:「你說,我聽。」

真是又無趣又有趣的回答,特別出自他嘴巴。

我笑了笑:「嘻嘻嘻~客人呀,問你一個問題吧~你啊,為什麼你要替死掉的同伴報.仇?你們呀,明明可以毫不留情、沒有半點猶豫便把無相關的人殺死。但是呢~現在卻為一個死~人~大事鋪張地找兇手,為.何.呢~」

 

他用黑如死灰的眼看著我說:「因為窩金是我重要的夥伴,我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

死得不明不白?」我冷笑:「嘿嘿嘿,果然是自以為是的人呢,客人~」

「老闆,你想說什麼。」

「客人呀你呀~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把所有東西都設想了一個形狀,但呢,那只是你自己單方面的想法,那個形狀本身,和你所以的全不同啊~」

他身後的人殺氣大增,但我從沒害怕過,客人他伸出了手,要他們安靜,他冷靜地說:「我沒有這樣想過,老闆為何會這樣覺得。」

 

我指著一個留鬍子的男人:「他,如果他,不顧一切,盡全力去跟那人死鬥,最後他死了,被打死。你會想殺他的人嗎?」

他思考了一會後點頭:「這是當然。」

「那我問他吧~」我轉向鬍子:「你啊,在盡全力戰鬥後,被人殺了,你會想別人幫你報仇嗎~」

那個鬍子一臉不耐煩地回吼:「欸!當然不會!這是老子的事!老子光榮戰死,為什麼要別人幫我報仇呀!」

 

答案出來了~鬼魂客人已猜到我想說什麼,不過他的同伴呢~嘻,沒一個的智慧跟得上。真蠢的大盜們。

 

我再對那個鬍子大叔說:「那.你為什麼要幫他報仇?因為,你不信任他?你覺得他沒盡全力?死得不光榮?」

他大喊:「這!這……不是……他!一定會盡全力!他…他一定是中了敵人的圈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猶豫了呢~」我大笑,眼角瞥著鬼魂客人:「你聽到了嗎.客人~哈哈哈~你看看你們,多自以為是啊~你們呀,在踩踏、輕蔑同伴的死亡~哈哈哈,愚者們呀~哈哈哈哈~」

 

小蜘蛛們在生氣,但沒有一個出手,因為~被我說中了事實~他們,在質疑自己了~

而他們的頭子則抑壓著滿腹的怒氣,一副沈靜冷著的陰謀家嘴臉,說:「老闆,為何你覺得他沒中圈套。」

「圈套?嘻嘻嘻~客人,你又問奇怪的問題了。在只有岩石和黃土的地方,圈套嗎?哈哈,我好期待呢,客人。你看到他們決鬥的地方後,你能找到怎樣的圈套。又或,你能創造什麼.呢~」我輕蔑地笑說著。

 

他黑著半張臉,冷冷地說:「老闆,我覺得我們有很多東西要談一下。」

我咬著手指,無畏地笑回:「哎呀哎呀~那要看看老闆我.想不想說啊~」說完的同時,我把我的小刺蝟變成中刺蝟,準備隨時攻擊。

 

「如果,我們執意要找鎖鏈殺手,結果會怎樣?」

「客人唷~老闆我不是預言家,我不是介紹了預言之詩給……呀啦啦~為什麼預言之詩會在你身上出現。」我看到了,那熟眼的噁心綠色玩意的『路』,現在落在眼前這位鬼魂客人的身上。

他得意地笑「我偷了它。」

 

「啊-偷了嗎.有趣~好有趣~」我想到之後的精彩,我愉悅笑:「偷得好啊~我看看……你要找那鎖鏈殺手的話,那就跟放在那邊.對,跟那張紙上的發展一模~一樣~。」

「放棄呢?」他接著問。

「呵,那當然沒事,只要互相不見面~這是常識,你應該猜到~呃,除了那個,怎都要跟人決鬥的小傢伙~他會跟那布片的主人一樣下場呢~」

客人漆黑的眼瞳立即瞟向他後側的人,充滿威嚴下命令:「信長,不要輕舉妄動。」

鬍子大叔咬牙:「但團長!……嘖,我盡量。」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用你們做人質,又或殺了他們,又會怎樣?」他對我,還有身後的小鬼發出殺氣,還有濃到令人窒息的殺意。

我睜大雙眼,亢奮地大笑:「啊呀~哈哈哈哈,嘻嘻哈哈,這個有趣.了~哈哈哈哈~,你們呀~除了客人你外~全都會被殺~哈哈哈太有趣了~老闆我.喜歡這個結局~怎麼辦~我好喜歡啊~」

背景的人立即瞪過來:「什麼!?」

客人想了想,冷靜地問:「是被鎖鏈殺手嗎?」

 

我搖頭:「怎~可~能~啊~嘻嘻。你呀,未免太看得起,那個自以為是的人,他.沒資格,也沒這種能耐。還是,客人你.輸了給你心裡的『恐懼』?」

他沈默。

但不代表我不說話:「客人呀,你的目光很短呢,還很自以為是,你呀,太小看其他人了啊~你若現在殺了他們,那他們身後的惡鬼們會全部出動。哈哈。」

 

「惡鬼?」他皺眉。

我點頭:「聽過『桃太郎』嗎?惡鬼便是惡鬼,可惜你並不是桃太郎~」

然後我哼唱著:「可怕的惡鬼~他有比深淵更沈的眼瞳~他的手腳雖短,但他有~硬如精鋼~尖如利刃的牙~齒~

他無處不在的眼瞳看著一切~他那靈敏的耳朵著一切~他從不失準的嗅覺來尋找一切~就算躲到海底~他也能找到你。

他的手臂充滿力量,移山填海不費力,只需要命~

啊,別再說,再說下去,就會被那不明物的惡鬼殺死。它啊,它啊,眼睛已從地獄深處看過來了啊~」

 

唱完後,小鬼和客人都摀住臉。客人更說:「老闆,你要說我自以為是,但自己也是這樣的人吧,自以為了解一切,把所有事都用你的角度來看。」

我笑:「嘻嘻~還以為你要說什麼,這不是自然的事嗎?因為老闆我.是老闆啊~老闆我.不會是一個透明人、不會是機械人也不會是什麼旁觀者,從~來~都不是啊。」

 

「你的自以為是才更令人討厭吧。」

「同感呢~所以老闆我也不喜歡你。」

愉快地聊天後,勇者還沒出現,不過呢~也差不多,嘻嘻,線呀~是時候要斷了~那就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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