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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異常的事時,應該說出來?還是…沈默…沈默,直到事件完結、直到悲劇發生?*

 

在人來人往的車站內,月幻坐在候車月台上,聆聽著車站裡人類們發出喧嘩聲、路軌的震動聲、遠處火車的鳴笛聲。

 

最近十紋都很忙碌,每天都數十宗文件增加,月幻也同樣,每天都在辦公室內與一堆厚實的文件作伴,一刻都不能放鬆,忙碌到令人頭昏眼花。甚至有同僚生無可戀地說,或許因為春天的到來,案件也開始發情的蠢話。但偏偏,這蠢話獲得了很多人的同意。

 

為了防止自己被愚蠢的同僚同化,所以月幻在難得的休假中,離開十紋,尋找一個熱鬧、嘈吵、可以坐很長時間的地方。而不選擇去平日常去的圖書館,是因為安靜的環境會令人不自覺地思考還沒完成的工作,而且今天她只想讓工作過度的眼睛和大腦休息。

 

在帝都街道上漫無目的逛了一會,最後尋找一個不用思考的地方—火車站。在火車站,人來人往,誰也不會留意擦身而過的人是誰、誰又曾停留了多久。多好的地方,當然,若是車站內沒有廣義上的非人類會更好。

 

找了一張長椅坐下後,月幻便安靜地觀察著來來往往的十方眾生,聽著火車站內熙熙攘攘的聲音,同時從褲袋裡拿出一個御守,握於掌心。

休假就是什麼都不理會,只需自己休息的日子,特別是像她這類特殊體質,不小心便會吸引到非人類的注意,若果不幸觸碰到人類的亡魂,更會接收對方死亡時的記憶。所以,非工作時間裡,御守必需貼身戴上。

 

「抱歉,打擾了。」坐了一小時左右,一個身前掛著托盤、販賣便當的男人走到月幻面前,對上眼後他拉起一個皮箱問:「這個皮箱是你的嗎?」

月幻視線也移到皮箱上,皮箱很整潔乾淨,皮面繡了幾朵牡丹花圖案,還抹了一層薄薄的蠟,看得出它的主人一直用心打理。

但,月幻本能地討厭這個皮箱,只想遠離它。她皺起眉頭,冷聲道:「不是我。」

 

便當小販尷尬地退後一步:「不、不好意思,請問您能幫幫我嗎?我撿到了這只皮箱,這皮箱從早上到現在都放在火車站內,無人聞問,因為有點奇怪,所以我忍不住多管閒事起來。唉,從它的外表看起來應該是高級貨,到底是誰弄丟的呢?」

 

「不知道,也不能幫你。你應該拿去失物處或交給警察。」月幻冷淡地回。

突然,她急速站起來並退開兩步,瞬間拉開自己和皮箱的距離。本來她不想動作,但……太臭了,一股像腐屍般的噁心臭味從那個皮箱傳出來,看四周情況,這臭味只有她聞到。

她轉過身、輕嘆一聲,又伸出手、指向火車站的出入口處,像掩飾自己剛剛的行為道:「失物處在那裡,你快去。」

 

「啊,呀…對,我忘了可以放失物處。」便當小販雖然疑惑,但仍呆呆地點頭,又問出另一個問題:「那你要買個便當嗎?」

 

月幻搖頭拒絕,再次退開兩步,若果可以,她甚至還想拿出耳塞隔絕那個皮箱的歌。沒錯,那個皮箱、又或附在皮箱上的東西在唱歌,那是一首前些日子流行的演歌,雖然歌詞有點不同—

 

*他拋棄了~我後~他走了~再見啦、再見啦、他很~寂寞~離開了我後~他要獨自~去旅行~~又說忘不了我的眼神~~挖走我的眼來陪他旅行~帶著我的皮膚踏上旅行~他很~寂寞~繼續尋找下一個我~男人的愛呀~殺了多少個我~啊,他又找到下一個我~*
https://blog.xuite.net/chuzu0/twblog/189445265 (改編自演歌:我很寂寞-演歌來源)

 

便當小販匆匆帶著皮箱離開,放下後便繼續在車站內叫賣他手中的便當。

 

隨著火車到達又離開,月幻也決定離開火車站回十紋,她現在覺得還是十紋內的飯堂比較好,起碼。在經過失物處時,傳出一把興奮的聲音:「我的皮箱!謝謝!謝謝你們!」車站的職員提醒:「這次是你幸運,遇上好人,下次小心。」

皮箱的主人笑回:「哈哈,剛剛我只想著幫女朋友拿行李和送她回家,結果忘了帶上自己的,真是…太大意。幸好能找回來,我的廚刀都在裡面呢。」

 

月幻瞥了那男人一眼,記下他的樣貌和外表後便離開車站,直接坐車回去十紋。

她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打算把這事跟其他人說,只是沈默地回去。把今天遇上的事當成一個路過的風景,火車站裡的事當作成一件巧合的小故事。

即使她透過直覺和各種跡象知道這男人有異常、知道皮箱上附了數位怨靈、從歌曲裡猜到這男人曾殺了人,但都與她無關,她亦不想多管閒事。

***

到了第二天,報紙裡刊登了一宗分屍案,一名女性的屍體被分為十份,屍體的眼睛和舌頭不見了。

「是昨天那男人?」月幻看到後,便直覺地覺得兇手就是昨天在火車站的皮箱主人。她惱怒地說:「真令人不快。」

 

她不認為自己行為有錯,每個人類都是自私的。但一想到若昨天去查一下那皮箱主人,現在遇害的那女人會否繼續生活?這個猜測、這種假設,令她反思自己昨天的行為。

若果她昨天跟蹤那男人、或制作一份匿名報案、又或者找一位熱心腸的同僚去查,這樣的話,今天是不是便不會有這駭人的分屍案、那女人亦不會遇害?

 

她不後悔自己曾經的不作為,因為後悔是世上最沒用的事。只是,內心裡的忐忑,令她感到不舒服。她的反思,是為了令她不會再一錯再錯。

調整好心情後,她知道現在要做的事,是把那男人的特徵、外貌都畫下來,然後交給處理這事的警官。

 

不過,她還是不自覺地開口問:

「吶,菅野博彰,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能阻止一宗悲劇、甚至一宗兇殺案發生,你會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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