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兵次個性雖然懶又光棍,但有些不符合自然的事,他會很在意。像是某位女軍人靈魂分離的事,他不能強迫人聽他的建議,但又有點在意。今天,他收來自皋山寺的求助信件,於是覺得可以順便請人幫那軍人看一看。
「日方少尉。」銀兵次臉上掛著溫和又公式化的笑容,禮貌地說:「請問你有沒有時間,我有一件事想委託你來處理。」
「?」月幻對他投向疑惑的目光:「私事還是公務?」
「是公務,是皋山寺的僧人遇到的一點麻煩事,這不是危險的案件,但我們需要一些特殊人員幫忙,像你。」
銀兵次說得模糊不清,這令月幻本能地拒絕:「我不特殊,你去十紋事務處申請。」
「或許,但此事需要你。」兵次好脾氣地解說:「這案似乎跟西洋怪異有關,所以我是來預先跟你說,好讓你騰出時間跟我走一趟。」
「西洋怪異?吸血鬼?狼人?」月幻挑眉,畢竟西方最有名的便是這兩位。
「不是。」兵次搖搖頭:「皋山寺說是普通的西洋怪異,只是言語不通,無法幫助他,但又怕他四周走,嚇倒其他人,所以請求我們找技術人員幫忙做翻譯。」
「那知道是什麼語言嗎?」
「不知道,只知道不是日文,所以才要找人幫忙。」
月幻皺起眉頭,她淡淡地拒絕:「西洋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和語言、我會的外語也不多,你應該去找擅長多國語言的人,我先告辭。」
銀兵次低頭、帶著幽怨的語氣說:「唉…日方少尉,為何你總要對我這麼殘忍?我自問沒有僭越或做出失禮的事。」
「我只是認為自己幫不到你,我會的語言不多,能力有限。」月幻皺起眉頭,她說的不是藉口,是她語言能力有限,不能溝通。
兵次聽到後失笑:「日方少尉,你是否對日本有誤解?雖然現在有很多外商來貿易,但能加入軍部的異國人有限,會外語的人也不多。還有,別忘了對方不是人類,不能聘外面的翻譯人員,而你剛好是十紋內少數符合要求的人。不如說,你有誰推薦給我?」
「…………我沒有人可以推薦。」被對方一問,她真的答不出,十紋裡是有不少半妖軍人,但異國人她記得……真的很少,她甚至沒遇過,看來她是逃不到。但她仍有點困惑,所以問:「但是銀先生,為什麼你要找我,而不找其他人?」
銀兵次聳聳肩,十分光棍地答:「你是內務,最容易抓到。」
「………」月幻感受到強列的諷刺和世界的惡意,她做內務是為了避開怪異的滋擾、但現在卻又因為內務,被厄除抓去做翻譯。她忍著心裡的髒話說:「我明白了。」
兵次滿意地笑:「日方少尉,你快放下工作,我們要去皋山寺了。」
***我是時間線,已到達皋山寺***
到達皋山寺後,接待的僧侶便領著銀兵次和月幻到一間唸經室,與銀兵次相識的筆慧走出來。雙方做一個合十禮後,兵次便直接問:「筆慧大師,信中說的那異國客人在哪?我帶了厄除裡少數的異國人,也不知能不能對話。」
「銀施主,有心。我們已把他困在講堂,若能溝通是最好。請問……你身邊這位施主就是……」
兵次環起雙手點頭:「對,是翻譯的人,日方少尉。」並用眼神示意—也是想請你看一看,那位靈魂有缺失的人。
「南無阿彌陀佛。」筆慧唸了一句佛號,輕輕搖頭:「是位身帶因果的歷劫者,小僧沒什麼能說,只能祝福施主能早日破除無明昏昧、迷惑障礙,接受自己的因果。」
也暗示兵次,這位施主的問題要她先跟自己和解。
月幻不知道兵次和大師間的信件,但她聽懂對方對她的提點:「多謝大師提點和好意。我們還是先工作。」
提到工作,筆慧無奈搖頭:「他似乎是迷路才到此處,非是有惡意,但惡作劇令人困擾。」
「他做了什麼事?」月幻追問,在腦海裡過濾怪異的資料。
「是制造一些幻覺,有弟子說他不斷聽到有人問他謎語。」筆慧淡淡地說:「這對道心尚淺的弟子有點危險。」
月幻皺眉:「這樣根本不知道是什麼種類的怪異。」
「咦?」兵次偏過疑惑「我沒有對你說過嗎?是蝴蝶妖,外地的蝴蝶妖,翅膀顏色是……」
「停!」月幻斥喝一聲,打斷兵次的話,她全身僵硬、臉色有點發白地問:「你說……蝴蝶…?是會飛…有幾種顏色的那個蝴蝶嗎?」
銀兵次點頭:「自然。不然還有什麼?」
月幻感到雞皮疙瘩,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喊:「我要回去,你找其他人!」
「別呀!軍人小姐!日方少尉!?」兵次愕然看著月幻想逃的背影,然後扔出一顆石頭:「巢,快攔住軍人小姐!」
立即化為身形的石妖瞬間抱住月幻的腰,阻止人逃走,還好月幻是個普通人類,沒有怪力,掙不開巢的手。
「放開我!我要離開!」
「請跟我的主人說,我只是顆石頭。」巢瞬間把責任推回自家主人身上。
「軍人小姐你……難道…你怕蝴蝶?」雖然他沒聽說過有人怕蝴蝶,但月幻這反應和女性同學看到黑色流星的反應一樣,只差沒有發出高分貝的尖叫。
月幻冷眼瞪著他,語調兇悍地反問:「不行嗎?」
「不…行,當然行。」看著對方兇狠的模樣,銀兵次無奈地附和:「你放心,我們不是來戰鬥,只是做翻譯,我想方法不讓你們見面,只是說話,行嗎?」
「……」月幻眼神幽冷地看著他:「我先說明,如果他有任何異動、對我露出那對噁心的翅膀、甚至想飛過來,我絕對會開槍,而且不會保證子彈的方向,也不會保障你的安全。你明白嗎?」
「………我是個文弱的六生…」
「我管你是誰、我就是噁心蝴蝶。」月幻惡狠狠地說:「一、你把他綁好,二、去找其他人來。」
「那三呢?」
月幻拍拍自己腰間的配槍「幹掉你再幹掉他。」
「日方施主,這裡是佛門清靜地,不要殺生。」兵次哭笑不得,不管是年齡還是職位,他也是比月幻高,為什麼都是他被威嚇?上次是被她用搶指嚇,沒想到這次直接宣言要殺他。雖然,對方應該不是認真……應該吧?
「我不清靜。」月幻冷冷地回。
銀兵次投降,他安撫道:「好好好,我等一下會嘗試把怪異綁好,日方施主你放心、也靜靜心,收起你的殺心。等等你只需隔著屏風、幫忙翻譯一下、問一下他的來源地,不用見他。其他事我會處理。你千萬不要跑,巢,你就……繼續拉著軍人小姐吧。」
「銀兵次,你確定你一人能應付?」月幻已懶得去客套,直接喊對方的全名:「需要把手槍借給你嗎?」
兵次既無奈又哭笑不得,他很想說他不能應付,但看著月幻現在一副大開殺戒的樣子,只說:「可以、可以,絕對可以,不需要槍,我還是會少許自保的劍術。筆慧大師,煩請你找繩子、木刀給我、沒木刀的話,竹劍也可以。」
「銀施主,自然沒問題。」筆慧對身邊一名弟子示意,要他協助銀兵次,接著又對月幻問:「日方施主,你要來一聽小僧的課嗎?」
月幻點頭:「好。」
銀兵次手握著僧侶尋來的木刀,一臉輕鬆地走進講堂,抬頭看著飛在半空中的蝴蝶妖,那是一名外表有著金髮、紅寶石眼睛的男子,他外表俊美、背後黑黃相隔的蝴蝶翅膀。他在空中四處飛,似乎想離開此地,但又離不開此地的禁制。
他深嘆一口氣,把擅長的金系法術附加在木刀上,自言自語:「你不要亂飛,或希望你的身體比較硬朗,我可控不好自己的力度,雖然我想和氣又和平地解決事情,但意外太多,你要是死了也是命,我會請大師為了超渡。」
不足十分鐘,銀兵次便把西洋怪異綁好然後放進六生的車子,然後通知筆慧和月幻,他們要走了。
「我敲暈了他,但好像用力過猛,他已經半死狀態,我們要先帶他回六生接受治療。唉,身為怪異,他的身體素質真差。」
「你做得非常好。」月幻難得讚賞,更完全沒追問如何打倒那怪異和過程:「那就回去,你們再找別的人做翻譯,別找我。」
「是…好,明白。」
回去的路上,月幻自然遠離裝有蝴蝶妖的六生的車子幾丈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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