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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野獸,為何要裝成人?把自己扮得人模人樣?身為野獸的自己為何要收起自己的爪牙?藏起自己的尖刺?把自己變成弱者?*

*因為,這裡是人的社會,不是森林。既然住在社會之中,便要收起自己的尖牙、藏起利爪。*

*若被他人看到,會失去人的資格。*

*所以……變回野獸時,記得要回家並關好門窗。*

***

 

「結衣,你覺得人和野獸有什麼分別?」

 

結衣看著結伴同行的女孩—津田萩,她沒想到這問題是由她來問,或許碰巧她們今天所在的地方和動物有關吧。
她們今天去位於銀座的動物生態博物館玩,這裡引入了全息影像和全新人工智能、可互動AR,整個展館和內裡的動物都是用這些科技顯示出來,區域有草原、森林和深海。
博物館還提供一部學習機,只要去到相應區域,它便會自動出現相關資料和可能出現的動物,在動物出現後,遊客只要接近便能獲得該動物生態的科普,小孩子更可以用這機扔精靈球功能捕捉。

 

現在結衣和萩走到草原的獅群堆裡,在人工智能的操縱下,獅子爸爸媽媽正在警戒地盯著她們兩個外來人,猶像真的動物反應。

 

結衣一邊朝著獅群做鬼臉、張牙舞爪地對視,一邊回「人和野獸?嗯…分別嗎?有很多。人呢,人會思考很多古怪的東西,又要用一些叫『金錢』的東西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人類常常追求著權力什麼,還有地位,但動物不會。像這裡的獅子群,他們注重自己的領地,平日他們就是捕食,沒有危險時在草原上奔跑和嬉戲。」

 

津田萩認同地點頭「當動物真的比人類舒服,我也不想理會那些地位、工作,還有無謂的婚姻,那東西真是無聊透頂!真不懂為何有人覺得一定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沒愛情會死!」

 

「這個我也不懂呢~為什麼有的人要圍著一個雄性轉?跟朋友一起吃、一起玩比較快樂~所以呢,在動物中我最喜歡蜘蛛~」結衣帶著津田到樹林區,這裡有飛鳥、青蛙、蛇和蜘蛛。她伸手撫摸蜘蛛的影像,眼睛彎起,她笑看著津田「雌蜘蛛會把雄蜘蛛吃掉,獨自捕食,不用依靠其他蜘蛛~很帥~」

 

津田不知為何覺得結衣有點可怕,她敷衍地點頭「蜘蛛的確很帥。那除了蜘蛛,你還喜歡什麼動物?」

「雞~」結衣想也不想便答,答完更摸了摸肚皮,原因一看便知。

 

「笨蛋,我在問你動物不是食物。」

「雞也是動物~」

「分類上是家禽,不過依你的想法……你覺得人是動物嗎?」她好奇結衣的答案。

「嗯,沒錯,人類是動物,和野獸一樣都有心臟、血管、神經大腦,要吃要拉。不同的地方是腦袋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想法,像是發明這些玩具,很神奇、很有趣。」結衣手指滑過手中的學習機再補「啊,還有愛穿衣服這點,我記得有個詞叫『衣冠禽獸』來形容人類是愛穿衣服的禽獸~」

 

「噗…哈哈,不是…哈哈,不過可能也差不多,很多人都是衣冠禽獸。」津田露出譏諷的冷笑「結衣,你有聽過『禽獸不如』這幾個字嗎?」

 

結衣用力點頭「當然!很多劇集都有,指的是那些傷害家人、做很多壞事的壞人。因為猛獸都會保護小孩,但那些人居然不會,比野獸差,要驅趕。」

 

「沒錯,那些人真的比野獸還渣,要驅趕。」津田看著指示牌「走吧,我們去下一個區吧,有真的樹懶,可以買食物給牠。」

「好~不知樹懶的樣子是怎樣呢~」

 

兩人逛完博物館便去商店街的咖啡廳吃飯,之後又去遊樂廳打發時間直到店家打烊才離開。只是萩依然不想回家,她開口問「結衣,我今天能去你的家睡嗎?」

「我的家?」結衣眨了眨眼,她晚上…都是在樹上睡。

 

「嗯,你的家人會介意嗎?」

結衣搖頭,盡量婉轉地解釋「不會,但是…嗯…家呢…我的家和一般人的定義不同…我平日都是直接在公園睡到天亮。」

「啊……欸!?你說什麼!!」津田瞪大眼,她沒想到一起夜遊的玩伴居然是……露宿者。

 

結衣看著對方的怪臉笑出來「哈哈哈,萩你的表情好傻~哈哈。我呀~最喜歡睡在公園裡,天上有很多星星、四周很安全、微風吹來時舒服~」

津田沒有理會她的笑,反而滿臉不同意「你不怕會出現色狼嗎?而且你知道有些男人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發情嗎?你這樣好危險。」

 

「哈哈,我在公園裡我是老大~有不聽話的人我會咬他們~放心吧~」結衣信誓旦旦地說,而且對此十分自豪。

「你父母……不會叫你回家嗎?」

「他們早就去了彼岸了~不過我家和你們不同,我的老家是在森山………啊!萩你會想試住樹屋嗎?」

津田還沒想好安慰的話,便被樹屋這兩字打斷「……樹…樹屋?」

 

結衣興奮地揮舞雙手「嗯!用木在樹上建屋,在深山裡!我有樹屋!我把一些不捨得扔的東西都埋在那裡!不過那裡沒有電沒有自來水,但環境很優美~」

結衣想起她出生的山林裡,她可以在那裡建多幾個樹屋,讓自己的朋友們去住去玩,她可是個大方的蜘蛛女皇~至於前夫們的房子……早已沒人去繳那什麼稅,不會有人維修,也可能早已被拆或收掉。

 

津田頓了頓問「沒有自來水,那洗手間…要怎麼辦?」

「那裡全是樹林,挖個坑就好。」

「……」津田萩覺得,她大概明白結衣的個性為何這樣跳脫和…跟城市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她婉轉地拒絕樹屋「啊……那等我有心理準備,我再去探你。那…我今天陪你去公園。」

她忽然覺得相比沒洗手間的森山,公園真是一個好地方,這大概就是沒比較沒傷害。

 

「好啊~跟我來~」結衣牽上朋友的手,帶她從小路進入公園。

* *

晚上的公園十分安靜,整個公園裡只有幾枝街燈,若走到高大的樹旁,伸手不見五指,但同時這裡是一些無家可歸的人的歸處。

津田萩牽住結衣的手,她心裡有點害怕,但真的不想回家,只能硬著頭皮陪結衣在公園睡。不過……意外地看到其他人一看到結衣便主動避開,最後結衣領她到一棵大樹下。結衣身手矯健地爬上樹,拉著領著一大包野餐墊、睡袋下來,接著往草地上一拋,簡單的晚間賞花會就完成。最後,結衣在四周佈好網後便坐在墊上,招呼津田到睡袋休息。

 

津田開始時有點不願意,但躺了一會便覺得……意外地寧靜,也沒有想像中的怪人或色狼。她看著天上的星星道「有點像露營……這裡好安靜。吶,結衣你有沒有想過未來?」

聞言,結衣雙眼放光,聲音亢奮地描述她夢想中的未來「有~我已計劃好!我的未來超強!我要吃遍全世界!我下次要去郡山、新潟、仙台、北海道!還有台灣和歐洲美國!」

 

「哈哈,真讚的夢。但是結衣,你有錢嗎?」

「沒錢,但可以一邊工作一邊賺錢~一邊吃一邊賺錢~便利店或快餐店打工幾天便可以,現在還可以拍一些影片賺錢。其實我真的不懂,為什麼人類喜歡窩在同一個地方,明明踏出去就可以去更多不同的地方,真奇怪。」

 

津田看著天、腦裡想的是自己的家庭,她離開…還是不離開?她輕聲解說「這個叫『舒適圈』,離開的這一步可不簡單………好了,睡吧。晚安。」

「晚安~祝好夢。」結衣閉上眼,雖然很少用人身來睡覺,但她的適應力很強,很快便睡著。

 

幾個月後,一名企業家家暴妻子和女兒的影片在網上流傳,他的公司和名譽立即大跌,企劃被敵對公司搶走,在社會和輿論的聲討後,這名企業家在xxx大廈跳樓自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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