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二月,氣溫持續下降,很多地方都下起雪來,就連被世人遺忘、被世界拋棄的角落-流星街,這兒也下起雪。一個又一個小小的雪粒從天而降,它們慢慢地飄下來,而且和世界所有地方一樣,雪是白色的,原本灰暗的天也因而變得可愛。
它們把四周都披上白色的新衣,雪白的一遍。
雪白的垃圾堆,雪白的垃圾山,猶像一張無暇的白紙。什麼垃圾、廢物、塵埃,全都埋沒在雪下。和那些閃亮、值錢、稀有的物品一樣,在白雪之下,他們同樣的美。
美。
美到讓人哭。
平日只能在垃圾堆裡尋寶的小孩都撇下平日的工作,歡樂愉快地在雪下嬉戲玩耍。平日好勇鬥狠的大人,或是在努力詐欺、欺壓比他們弱的人也放下他們防禦的鎧甲,讓不信任的心情休息一下,爭鬥的事全都暫停一下。起碼,在這個能聽到孩童們笑聲的日子停下。
恬靜悠閒的流星街,當然這也是相比其他日子的形容,但在這個居民來自五湖四海、慘遭迫害、快要絕種的地方,在這個下雪天裡,所有人都是如此。即使人流再複雜、更多不同的民族,這種無形的默契還是會令人感動一番。
在流星街裡,雖然不能像外面的人那樣一家人坐在火爐旁談天、不能一起起吃剛焗好的火雞、不能無顧無憂地閒逛街道、不能漫無目的地欣賞燈飾,但他們也很滿足。
因為現在這樣的恬靜悠閒,比那些更為美好。
幻影旅團的眾人也在享受這下雪的氣氛。雖然他們惡名昭彰,而且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毫無人性的殺手,但他們是有很多感情的人類,只是為了生存,不得不武裝起自己。
「下雪了!下雪了!」雄亮又興奮的聲音在幻影旅團的基地響起。還沒有人回應,那人又興奮地大喊:「嘩噢!!今天的雪還是很軟很冰呀!」
很快他的同伴便揶揄道:「哇靠。窩金你好噁心,不要趴在地上舔雪。嘖嘖,又不是第一次看見雪的小鬼。」
又另一人反駁剛剛的說話者,他爽朗地笑:「哈哈,信長你自己的手也是在不停推疊你身邊的雪嗎?你和窩金根本是同一國,所以你們就不要互相揶揄對方吧。」
「俠客,別說了,他們都是笨蛋。」一把女聲冷冷地說,但語氣間也夾雜著笑意。
名叫俠客的陽光男孩做出一個敬禮的動作,對剛剛的女聲笑喊:「知道,瑪奇女皇。」
「白痴。」瑪奇白了他一眼。
其他同行的人不禁為這一幕笑了起來,神情也比剛剛的更為柔軟,而且更易近人。
一個穿開胸衣服的女人笑了笑,無奈地提點著其他人:「你們玩雪時,記得不要把雪都扔入基地內,之後清理會很麻煩。還有,你們衣服也穿得太少了,要是因為玩雪而病,那就太掉臉。」
一個外表溫文雅儒的黑髮男子低笑起來:「哈哈哈,派克諾妲,你不用擔心,聽說笨蛋都不會生病。」
「團長說得對!雪的話,叫小滴的凸眼金魚過來吸一吸就可以吧,你不要擔心這些,快過來玩吧!」
「唉,我不管了。不過,芬克斯,幫我把這些頸巾都分給所有人吧。每人一條,不要搶。」派克諾妲把手上的紙袋交給芬克斯,並從裡面拿起一條黑白色條紋的頸巾出來,她揚開並笑對庫洛洛說:「團長,這條頸巾是你的。」
庫洛洛有點吃驚:「你…啊,哈,哈哈,原來那時你們三人是去了買頸巾。下次可以直接說,不要用去買化妝品這奇怪的藉口,我們聽都後,還以為你們中了不知誰的操縱。」
派克笑:「嘻嘻,這才有驚喜,對吧。」
「嗯。」
芬克斯也很直接拖著他一直沒發聲的好損友:「飛坦,幫個忙把頸巾都送出去,特別是那邊已在玩雪戰的兩個強化系。嘖嘖,只是雪戰,有需要用上念來較真嗎?他們兩個都是笨蛋。」
飛坦瞪了芬克斯一眼,然後抽走一條頸巾:「我的頸巾我拿了,你加油,是你答應派克諾妲的。」
「欸欸!別這樣,幫幫我吧!」芬克斯整個人掛在飛坦身上,他又喊:「你看!那兩個笨蛋用雪球砸碎了一面牆壁了!雖然我可以擋下,但我不想在下雪天都要累倒自己。幫個忙吧,飛坦,你知我能拜託的只有你。」
「………你大叫他們停下就好,還有放開我,礙手礙腳。」飛坦不悅地低吼,雖然他不介意幫忙,但就是想要為難一下壓在他身上的人。
「來吧來吧,你收了派克諾妲的心意,就當幫幫她吧。」
「好吧,不過不是幫你,而是為了派克諾妲。」
芬克斯開心地跳起來:「哈哈,我就知你會幫忙,好兄弟!等給了他們後,我們再來堆一個金字塔吧!」
「白痴。」飛坦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快速地移到信長的後方,把一條頸巾交給他。同時,芬克斯也跑到窩金身邊,跟他打了一會,也成功把頸巾送出。
俠客走近他們,笑了笑說:「嘿嘿。辛苦了,聖誕老公公。」
瑪奇也走近,好奇地問:「你們今年又要比堆雪人的多少?」
俠客聳聳肩:「看他們。」
飛坦這次很快搶答:「當然,輸的人要做一千下倒立掌上壓,如何,你們兩位手下敗仗要挑戰嗎。」
芬克斯點頭:「哼哼,我不會輸的!」
俠客狡詐一笑,他道:「我早為了這次的雪人而有所準備和練習,放馬過來吧。」
這三位大男孩間發出一種看不到的閃電。
而旁觀的瑪奇則在心裡吐槽他們三人都是笨蛋,有需要這麼認真嗎?不過,她還是安靜地坐在附近,默默地看著他們三人的愚蠢又笨拙的舉動,做一位安靜的裁判。
玩了大半天,他們所有人一起躺在雪地上,從雪地上看向天際,看向他們早已熟悉的天空。接著又看了看他們剛剛堆出來的一大群雪人,也看著因為玩雪戰而被砸陷了的牆壁。最後,他們相視而笑。在這不知不覺的時間流逝中,時間又到了一年的尾聲。十二月,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特別的月份,它是一年的結束,同時也是代表未來一年新的開始。
這一年,是他們幾個又在一起過的下雪天,他們的聖誕節。
「大家,要去喝酒嗎?喂窩金,我們來划酒拳!」芬克斯興奮地喊。
被點名的人立即跳起:「啊噢!好!我們走吧!」然後大步踏出去。
其他沒有贊成和反對的人,也紛紛站起來,跟他領頭的兩人一起去酒吧。反正,今天是一個下雪天,同時也是…聖誕節,那就讓他們放縱多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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