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碼頭停泊著不同的船,有的是大的貴族船、有的是普通的小船,甚至是漁民用的小木伐。但,全都不是月幻要坐的船,她越過這一列的船走到一艘海軍軍方用的軍艦前。
依月幻的家族來說,這艘船應該是她避之則吉的船,但她今天偏偏就是要坐它。
一個黑色長直髮的女性一看到她,便立即跑上前,熱情把她整個人抱住:「小月幻,你真的要離開?對吧,跟著我的船對嗎?」
月幻點頭:「月霞姐姐,會麻煩嗎?」
「傻瓜,當然不會,只不過是拿一套軍服給你穿。不過…」月霞露出一個十分燦爛又優雅的笑容回:「爸爸很傷心,嘿嘿,月桂也難得的站在爸爸那陣線呢~他們真的很擔心你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我說過我不會有事。」月幻認真地說:「我也查過,那兒沒內戰,科技發展中,也歡迎異國人居住。」
月霞聳聳肩,笑說:「因為小月幻你太弱了,而且又不夠狠心,最重要是你太可愛。好擔心有人追求你,你也知爸爸和月桂的個性,要是真的有這人,真的要他小心命子啊~」
她能回答什麼呢,只能輕輕點頭:「多慮了,這是不可能。」
月幻這樣說不是沒原因,她明白自己的個性,同時也知道一般人的個性,所以她肯定不會有人喜歡她。而且就算有,以她家的情況,不管對方是誰,也會很快被嚇跑。
月幻的家很複雜,首先她的父母都是海盜,還屬於不同海盜集團已複雜,兩個人更是沒結婚,只是肉體上關係並誕下他們兄妹三人。更複雜的是其他她母親家的海盜集團是跟英國政府有某程度的交易,而他父親的,就只不過是無惡不作的海盜。
說是母親家,其實也是收養了母親的那個集團,他們原本是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英國卻不斷地在發展兵力,為了強大軍力,用了可觀的資金厚聘他們為專屬海盜,暗中協助他們打劫其他國的船隊,然後把物資對分。要是不想被打擾,或是他們出錢聘英軍來護航。
月幻的媽媽是個熱愛自由的女人,喜歡刺激危險的事,她不懼怕死亡或是威脅,而且她還很愛護和珍惜每一位一同奮戰的同伴,從不虧待他們。
所以,當國家提出合作時,她便想到更是利用這機會,要求國家把所有人的通輯令都撤下,即使這條件令他們獲得的利益減少,但卻令一些有子女的同伴可以安心地隱退。
而月幻的爸爸和媽媽相反,他是個有智慧但卻十分冷酷無情的男人,在戰火下誕生的他信奉弱肉強食這定理。他認為背叛是在最開始便存在,人與人之間沒有不變的信任,只有不變的利益關係。即使已相識三十年以上的朋友,還是會有一天因為利益而背叛你,而善良或同情心只會在軟弱的人身上,所以每次搶劫船隻殺人時,他從不手軟。其實爸爸的海盜集團其實也有國家聯係想拉攏,但全被爸爸拒絕掉,因為他不喜歡被利用,而且他完全不信任國家。要是國家忽然不需要你而出賣你,區區一個海盜集團又怎能跟他們併?
所以在所有利益的計算下,他父親拒絕了國家的邀約。
月幻還有一對孿生的哥哥姐姐,月桂和月霞,他們是國家海軍的上校和中尉。
雖然海盜的兒女做海軍很諷刺,但他們三人的母親喜歡擁有諷刺性的事,而且母親為了保障他們,都把他們的姓氏改用一些大眾化的姓氏代替。
另外,他們的母親覺在軍校會比跟著她出海安全,始終為國家做事,就會有眼睛。這眼睛不是別人,正是被國家利益收買的手下之一。人類不能信任,人類抵受不到眼前的利益,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人是互相利用,因為互相利用才能生存。
這也是自然界的法則,沒有樹,蟲子會消失,沒有蟲子,鳥兒會消失,沒有鳥兒,獲食鳥兒的猛獸會消失。
“食物鏈”,這是一個科學家的有趣學說,月幻喜歡依據它來做推論,她會假設世界末日,會思考人類滅絕,會想一個沒有陸地的地球。但,人類消失的話,又會影響到什麼動物呢?
她想不到答案。因為想來想去,人類消失只會促進其他物種發展。
從小就體會著戰亂後果、看著人在她眼前死去、即使有人在受苦,但還是有人為了自身利益去迫害他人,看著弱者只能任人愚弄,她厭惡人類惡的本質。
相比所有動物或昆蟲,她討厭人類,但同樣也佩服人類,佩服他們破壞自然定律的能力,佩服找出世界漏洞的智慧。懷著這矛盾的心態,慢慢變成冷漠,然後就冷眼旁觀,冷靜地分析著所有人。
回到現實,月幻穿著一套海軍的軍服,跟月霞站在軍艦的舺板上。船的馬達在動,和一般的遊輪不同,軍艦沒有煙囪。月霞同樣也站在船的舺板上,她笑看著月幻問:「小月幻,你去那個遙遠的國家想做什麼?是去找你心裡的答案?嘻嘻,還是只是想逃出『家』?」
月幻輕輕搖頭:「都不是。」
「都不是嗎?嗯,但你又不像我和月桂那樣想把愚蠢的蟻螻們踩在腳下。小月幻,你想要做什麼?」
「不是的。」她再重申,看著天空的雲,她淡淡地回:「大概,測試一下自己,而我不我喜歡跟著父親或母親出海,不喜歡千遍一律又固定的模式,我想做其他事,其他這個國家我不能做的事。」
「例如…翻譯員或一些機構的文員?」月霞說完後大笑起了。
「或許啊,誰知道呢。」
忽然一個海軍跑上來,並大喊:「愛德華中尉!」
月霞的笑容依舊,但卻多了一份陰霾和不滿,她用帶著威嚴問:「約頓下士,怎麼了?」
那海軍做了一個敬禮,然後挺直腰回:「是!愛德華上校來了電報要求我方艦隊回報目的地,請愛德華中尉指示!」
「如實稟報就好,約頓下士呀,我們可是軍人,怎可以暪騙長官呢。傳令下去,要跟愛德華上校詳盡地說我們將會經過的每一條河川、停泊補給的每一個港口,還有行走的每一條水路。」
「是!」
月幻在旁聽完後,拉一拉月霞:「之後他會審問你。」
「嘻嘻,不是很有趣嗎?他居然想審問他半身的我呢。難道認為我會把你的行蹤透露給他?太傻了~」月霞興奮地笑說,她一臉玩味還散發出危險的味道:「或許還可以見到月桂被嚇哭的樣子呢~」
「月桂哥哥哭?」月幻微微皺眉:「難以想像。」
「他會啊~因為他所寶貝的妹妹居然不聽他的話,獨自一人去他不知道的地方,他沒有能力保護遠方的你,所以他會哭。」
月幻想了想後搖頭:「月霞姐姐…月桂哥哥只是傷心他的所有物不再被他控制。爸爸也是,他們都只是當我是他們的所有物。但他們都不會哭,只是生氣。」
月幻十分了解她的家人的性格,畢竟都一起相處了十多年,即使不是每天都能見面。只能說,爸爸、哥哥和姐姐都是同一類人,很好懂。只是,她有一點想也想不通。不管是誰受傷,誰死去,她的家人們都不會有半點傷心,或是害怕、驚恐的情緒。但,唯獨是她…唯獨是月幻本人是一個特例,即使月幻不在意她受傷、生病或是死亡。
她問月霞:「月霞姐姐,為什麼他們…你們會為我擔心?」
「因為我們都是親手帶著你長大,小月幻。」月霞難得溫柔地笑,她揉了揉月幻的頭:「而且你太不懂照顧自己,我們都很擔心呢。我是很想你找個好人家嫁,但你的哥哥和父親獨佔慾太強,媽媽也鎮不住他們二人,你的老公絕對會結婚當天被華麗地爆頭呢,哈哈哈。」
月霞的笑聲很好聽,動聽、純正的英倫腔調,話語間的高低音不會令人覺得造作,而且她的聲音如同銀鈴般的歌聲,沒人會討厭。只是,月幻還是心裡暗嘆,她的姐姐,獨佔慾不會比哥哥低。
「好,那就去殺他。」月幻淡淡地回,她很有信心她不會對任何人心動或會想保護他人之類的情感。她只會保護她認可的奴僕和家人們。
「小月幻,記得別對陌生人仁慈,那是示弱。」
「我不會。」月幻點頭,她當然不會,因為她知道,她明白,而且她從小的教育便是 - 對所有人都要先給對方一個強硬的形象,別讓他們有機可剩,之後才好好地觀察他們。要是有何不妥,殺了他們,因為人類的惡意,是無可估計。
即使那是一個柔弱、當地人的思想軟弱、傳聞說是一個很安全和睡覺時不用鎖門窗的國家,月幻都不會相信,況且肉眼所看到的表面,不等於他們的內在,就像她姐姐美麗、溫柔、春風滿臉的笑容一樣。
月幻再次肯定又果斷地說:「放心吧,我不會有事,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三餐。」
「用儲備軍糧嗎?那些不健康。」月霞輕快地笑說。
「…不會,我們煮食,你不用派人監視我,況且這個國家暫時沒有戰亂,農地很多,食物來源豐富。即使難吃,還有咖啡店,聽大使們說大和這個民族的人不斷引進我國的食物。」
「嗯~好吧~我也要忙著準備下一輪的偷襲。」月霞點頭:「到達大和前,你就負責掌廚吧~我最低限度也要確保你有這個技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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