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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有其所。

生,有其路。

生與死,周而復始、循環不息,同樣也互不干涉。世間的規律就是那樣。

 

經過 一天的事,月幻有點疲累回到宿舍的房間,在書桌前苦思要怎麼寫今天的案件和過程的報告。最起碼……自己昏倒到清醒前之間的事一定要絕對埋葬,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不過……

「菅野博彰的體溫比常人低,不正常。」


她脫下軍服的外衣,但很快又從擺放在桌上的小鏡子裡發現自己脖頸多出了幾道瘀黑的手指印,她愣住,皺眉看著鏡中的自己,手指沿著黑色的指印摸起來,些微的刺痛伴著手指碰到的地方傳來。

「這幾天絕不能回去租屋,麻煩。」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家有個囉嗦又情緒化的吸血鬼保姆。”*

 

嘆一口氣後,她把外衣披回自己的肩膀上,把衣領再拉高一點以擋住脖頸上的黑手印後,她便開始苦思著如何下筆寫報告,寫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真實的是不知是哪裡來的蠢術士把用來鎮住山神福神用的符咒,來鎮壓一頭想要被超渡的牛妖,結果就是令牛妖被困在畫裡。

「這會……被發現我會符咒,那就寫虛假的吧,嗯…還要另外寫一封給愛德文不回家的解釋信。」

於是她開始動手寫-

調查報告:流血的畫

調查經過:於大正XX年XX月XX日,下官日方月幻曹長與長官菅野博彰大尉受理去調查並處理美術館的怪事。

於我們到達後,菅野大尉擅自離隊,身先士卒地到達幅作地點作調查,令下官感動非常,他更是為了測試畫作的傳聞用他的配備武器、他的馬鞭拍打著畫,又用專注的目光盯著畫作認真地看。

下官能成為此情此境的目擊人,實在對我的長官多了一份信心,更認知道他的能力和勇氣。於是下官在得到他命令後,把該畫作取下來平放放矮桌上,並對其仔細檢查,最後我們發現在畫作與畫框之間有著一些與符紙相似的符紙。

經過幾個測試和驗証後,那只是一般紙張,而且被蟲所蛀蝕,並無特別之處,於是下官與菅野大尉以嚴肅謹慎的態度,手持著武器,小心地把符咒移走,然後再對畫作灑上少許符水以作測試。


調查結果:畫作只是一般普通的畫作。不過在用妖氣邊具進行測試時,展覽館門口處有少許妖氣反應,下官不排除是其他妖為了引起恐怖而制造出來的結果。

以下官與菅野大尉花了整天的測試下來,這真的只是一幅沒有特別的畫作。為了確定和斷絕對其猜測的疑慮,下官建議可以再請六生的專業教師來進行一次測試。

報告完畢

下官-日方月幻曹長字

 

把事件寫完後,月幻又忍不住摸了摸脖頸思考:「她…真的能碰我,但她不是怨靈,只是幽魂,更不是鬼。然而,她能碰我。唯一不同的是她是怪異的幽魂,而且她的妖力還在……難道是這原因?所以她能碰我。那…若果我死後,我的靈力還在,我也能去碰觸到人嗎?」

 

「真是有趣的新發現,這一點要記下,在死後要實驗。」似乎因為發現這事,月幻把下午發生的尷尬事、那一個慘劇暫時性地遺忘,她又看著幽魂留下的痕跡,慢慢回想今天整個事情的始末。

 

她最初聽到流血的畫時,下意識地想畫只是紙和墨,沒有血,不會流血,所有一定是有別的東西作怪。話雖如此,她覺得這種事不會落到她的身上,更從沒想過這案件會落到菅野博彰上,畢竟他可是快要調到帝都的軍官。不過,也可能他快要調職過度空閒,造成其他人(特別是自己)的困擾,長官才派他處理這件麻煩事。

 

在看到那一幅流血的畫作後,月幻也更確認這一點,因為她看到的是被困在畫裡的怪異的亡靈-一頭牛妖的亡魂,她不是怨靈,而且一個普通的怪異幽魂。而那些血,是由她的不甘、痛苦和恨所編織出來的幻像,並不是畫真的在流血。只是,和別的幽魂不同,她的妖力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失。所以,她這次大意了,她從沒遇到這個情況、更沒想到在幽魂狀態下,對方可以碰到她。

因此,這次是她疏忽了,這才會引發後面的一連串不想憶起的慘劇。

 

在當時,月幻只是感到疑惑,為何這一頭牛妖幽魂會被困在畫裡呢,因而注意力都**“被困”**上。

從牛妖的哭聲裡能聽到她渴望著真正的死亡、想回到屬於怪異的死亡之森、離開這個不實、不虛、虛浮的的幽魂狀態,離開困著她的畫作。

到底是什麼令她困著呢?

 

但還有另一件令她吃驚的事,她沒想到自己的長官菅野博彰也是能“看見”的人,雖然不清楚能看到多少。月幻頭痛地閉上眼思考,眼前的工作(怪異幽魂)還是要先處理,唯一慶幸的是激怒牛妖的人是身旁的菅野,所以牛妖對她的觸碰並沒有反抗,就像她只是個路人。

她也樂意裝出一副什麼都看不到的樣子問菅野博彰要怎處理後續。

 

走近檢查後,她能看出這幅畫作所用的紙,是動物皮製的卷軸。所以,這畫紙本身就是這牛妖的皮膚,因為她才會附在上方。但,這一點不足以困著她,應該還有別的東西……

 

這時菅野博彰說:*「啊、.....看來這幅畫並不是第一次作怪啊....你看、這裡的符紙破成這樣.....這麼明顯的事之前怎麼沒人發現呢?真麻煩....」*

“對我來說麻煩的是你本人,菅野博彰。你不是山上貙柩或是其他不能看見的人類就是現在最麻煩的事。”

月幻心裡這樣回,但表面上她順著菅野的指示看著畫背後的符咒樣式和圖案,這一看,她立即知道問題的所在。

那的確是一個用作鎮壓的符,但用途是留下像山神這類的福神,而且還有著儲存對方力量的作用。

 

“到底是哪個半野出來的術師在亂用符咒。對一個想被超渡、想要離開、想要到死亡之地的亡靈用鎮壓的符咒,結果卻變成使她留在畫裡,被困著不能離開!”

當然,這點事她自己心知道就好,她真的十分不想被任何人發現她會符咒。所以最壞的打算是…開槍。至於子彈最後射到什麼,她可不會管,反正有菅野博彰這個大尉在,總有辦法壓下去。

 

還好,最後她製作的符水似乎湊效,那頭牛妖回復了神智停下攻擊,而她也覺得把她放出來才是解決工作的方法,所以便把其餘的鎮壓符都撕下。

只是,這就是意外的源頭,她沒想過幽魂能觸碰到自己,雖然憑著她的血統和靈力,她有方法在幽魂留下痕跡前消滅對方、把對方燒得一個不剩,但可惜她今天身旁的人是菅野博彰,不是山上貙柩。

就以月幻這半個月來的認知,菅野博彰不可能在她使用力量後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甚至替她保守秘密。對方平時雖然是個古怪的甜食控男人,但他身上帶著危險的味道。她不想惹上麻煩,所以早就決定只能用符水和機關給的裝備,其餘的符咒或是自身的能力一概不用。

 

想著想著這些事……她就失去了意識。

 

回神過來,月幻再次對鏡子喃喃:「我會夢你的死亡吧。」

像是平時一樣,只有有跟執念強的亡魂接觸、跟枉死的冤魂觸碰,她就會在夜裡夢見他們死時的痛苦、死時的不甘、死時的掙扎、死時的無力。

-今夜又會來與死亡親近接觸,希望是個不太痛的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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