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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幾天,我們便帶巢去玉作湯神社參觀。踏上石階時,巢在走到一半突然跪下,我嚇大一跳,慌張地問他什麼事,但巢開不了口。
我哥推開我:「兵次,快跑進神社,跟神明說這是我們的朋友,不會害人,我留下照顧巢。」
「啊啊!我現在去!」我邁開腳步,內心十分慌張,很擔心巢會消失。而在我跑到神社入口的鳥居時,平日和譪慈愛的神主香川叔叔已站在那兒,我望向他又望向下方的哥哥:「香川叔叔!那個…那個…我…」

 

「我知道。」香川叔叔他神色嚴肅望著停在梯階中間的哥哥和巢:「那是妖物,放心吧,他現在只是被結界壓一下。我登記好他資料,他便能進去。」

我愣住,眨了眨眼問:「叔叔,你知道?」

「這點小事,用看便能知道。」叔叔充滿氣勢地走下石階,到巢的面前問:「說一下自己是什麼妖怪?為什麼跟著他們兩個?」

巢抬頭望著我說:「石妖,原因是…他為我命名。」

 

「……」香川叔叔聽完後愣住,然後瞪大眼看著我……這樣子有點可怕,我只不過是時巢改一個名,又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更不是殺人偷竊。

我抓了抓頭,討好地笑:「叔叔放心吧,巢他是好妖怪!也是我的朋友!」

「你這個臭小子真會搞事,還沒被吃掉真要好好感謝神明!」香川叔叔瞪了我一眼,然後拿出一個御守給巢:「拿好它,跟上來。」

「是…」巢雖然一臉不願意,但仍乖乖跟過去,不過結界?那不是故事才有的東西嗎?

 

香川叔叔先是帶我們參拜、向神明打招呼,然後才領著我們進到神社內一間像課室的房間,裡面有幾張小矮桌,香川叔叔要我們坐下,便開始講課。
……好想逃課,但事關朋友…好吧,努力一下。

「總之…既然你們兩個已和妖怪結緣,我重新向你們重新講解妖怪、怪異。你們聽完後,需要決定到底留不留下這石妖。」

我想反駁,但哥拉住我,要我坐好。

 

「你們聽著,妖怪主要分為精靈、妖獸和付喪神三大類。精靈是指水火木,這些會流動會增多減少和成長的自然存在、妖獸是得到靈智和能化人的野獸,牠們擁有學習能力、也會思考,和人十分相似。」香川叔叔頓了頓,望向巢:「最後一種為付喪神,它們是一些被人造的物件、寄放了使用者的情感、思念,長年累月下慢慢轉化,常理下是沒有生命。對人對妖來說,付喪神亦為不淨之物。明白嗎?」

 

「不淨?」我歪著頭:「我有固定幫巢清潔,很乾淨呀。」

我哥嘆了一口氣,對我解釋:「香川叔叔說的不是清潔的不淨,是本質上,對嗎?」

 

香川叔叔點頭:「對,這『不淨』是指本質,不是外表、
是異、非神非魔。
是物、非人非妖。是殘魂集合體、是意念集合體、是不淨之物,亦是沒有完整靈魂的怪異。若以“氣”來分,那就是斑駁混集的氣。」

 

「集合體?但巢只是一顆石?」我們不解。

 

香川叔叔歪頭望向我們:「你們還記得九尾狐的故事和妖刀的故事嗎?玉石琵琶經過千年成精怪、沾了上千人血的刀成吸人血的妖刀。原本只是一把琵琶和一把刀,卻有意識、能開口說人話、他們都是付喪神。而你們身邊的石妖和妖刀類近。」

 

我半知半解地點頭:「這裡我明白,所以才有用了很久的物品要燒掉的說法,但為什麼又說付喪神是不淨?」

 

香川叔叔拿起一枝毛筆:「物件是沒有生命,那為何能轉化為怪異?那是因為它身上寄載著別人的思念和強烈的情感,像使用者的喜愛、被製造出來時的寄託、使用者的不甘、死前的執念、怨嫉、仇恨等。吸了這些,便會慢慢從物件變成怪異。也有別的書說,付喪神是吸收四周殘魂的集合體。但不管是哪個,集合體則不是一個完整的靈魂,故亦不淨。當然,這方面還有很多學派,不是每學派都用『不淨』來形容。」

 

哥這時突然問:「香川叔叔,思念和情感為何能把物件變為付喪神?」

 

「銀山哥哥,你的這問題太深奧了,要花一個月才能解釋,所以你們只要記住就好。」香川叔叔說完後,拿著毛筆指向我問:「銀山弟弟,你認為你身邊的石妖,他身體寄載了誰的思念?又是怎樣的情感?」

 

寄載了誰的思念?誰的情感?
我憶起與巢初次見面時她哼唱的歌,巢說那不是歌,是『記憶』。遇見的地點是在石見銀山上……誰會去銀山?又或,誰在過去常去銀山?

 

我心裡感到一陣苦澀,皺起眉頭悶聲回:「石見銀山以前的挖礦工人。」
銀礦聽著厲害,但對礦工來說,是一個地獄。因為礦山常發生像是發生落石、倒塌的意外,除此之外礦洞裡高溫、空氣不流通,有時會感到不能呼吸、接著便因中暑昏厥而死去。而行醫者都在市集裡,趕到山上時,人都已救不回來。

 

很悲傷的過去,但卻是事實……我沈默下來,而巢則是吸收了太多負面情緒而生……

巢拍了拍我的肩:「別想太多,那些只是過去的事,所以才形成現在我。」

「唔。」

 

「既然你們現在理解什麼是付喪神,現在來說另一件重要的事。」香川叔叔嚴厲地看著我們,並從抽屜拿出一本書,書上寫著『厄除簡介』,他把書推給我們:「雖然沒有公開,但天皇下是有一個管理著這些怪異的機構。如果沒有通報而發現,可能會被軍人抓走。」

 

我皺眉:「巢他沒有傷害人。」

「銀川弟弟,這是國家規定,所以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是你們兄弟其中一人來當厄除,然後把他登記在你們名下。而二是,我將他送到相關的部門,由機構的人看管他。你們看這本『厄除簡介』,我處理完神社的事務會再來問你們的決定。」

 

接著,只剩下我們兄弟二人和巢留在房間,哥把書推給我道:「兵次,在辦完你的成年禮後,我便會跟熊谷少爺去西洋。」

我沒精打采地翻開書:「是是。這本書的字好多…哥,你可以唸給我聽嗎?」

哥二話不說……伸手扭我耳朵,還笑說:「自己看。」

「痛!哥,你現在不愛我了…唉…」我更憂傷,然後開始看這本書,而哥則坐到我身旁一起看,而巢則默默地坐在房間的角落,有點坐站不安的樣子。我輕聲說:「巢你不用擔心,沒事的。」

 

「我不是擔心,只是……」巢一臉古怪地看著我:「其實你們可以把我交出去,不用勉強自己。」

 

「沒有勉強,我也正在找工作,不然會被臭老爸扔到軍部。」我砸了砸嘴,指著書的其中一頁:「所以,不要十紋,我才不要做軍人,一定會累死累活。」

哥點頭:「那只剩六生,並要學那陰陽術、學畫符。」

我環起手嘆一口氣:「唉,沒想到,英明神武的我居然要當一名拿筆生活的書生呢。」

 

哥敲我的頭:「不准亂說,沒禮貌。你看清楚,這裡寫著畢業後會跟十紋一起工作,主要是支援,有時還要戰鬥。各地神官也要在這裡考試考取合格,嘩,兵次,你未來可以回來做神官。」

「啊!真的嗎!做神官好呀!」我眼前一亮:「平日只需要和公公婆婆聊天!不用讀書又不用早起鍛鍊!」

「決定了?」

「決定了。」

 

於是,我便用神社見習生的身份成為六生學生,即使沒什麼才能,但還是能學點簡單的咒語。同時,我的名字改為銀兵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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