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接續六六夜

仇恨、哀傷、絕望,這些負面情感侵蝕人心,但人仍甘之如飴、因為若是放過自己,只會讓仇人安枕無憂。即使不再成為『人類』、亦要沈浸在『恨』之中,要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染上『恨』的顏色,這樣才能拋開理智、拋開良知、拋棄一切的善良去『報仇』。如當年死去的 骨女浦登小夜子  。

因為善良在一個崩壞的世界裡,根本保護不到任何人。
***
黑雲遮蔽了月亮的光,夜風穿透破碎的窗戶吹入房間內,但不管風多大、多冷,都吹不散這房間內的怨恨。

兩位婦人互相捏著另一位婦人的脖頸。
兩位婦人眼裡全都是怨恨,都只想手刃對面的人、看著對方充滿痛苦地死去。
怨恨的氣氛令兩人都忘了應有的儀態和氣度,唯一分別的是其中一人在怨恨中帶著瘋狂、身上傳出生成的氣味、還有死亡的氣味。而另一人,只不過是人,目光中除了怨恨、還有高傲。
她們也沒發現房間裡已悄悄多出一個陌生人。

月幻對面前的情況,感到這案年並不難辦,只是要等?要殺?還是勸說。若只有她一人、她在一個無人的小巷,她會毫不猶豫選擇殺。只是,這件案件派了七人前來,來調查這古宅近月發生的連環死亡個案。
他們分散探測時,月幻遇見上次相遇的小亡魂,接著她便跟她來到這房間。在小亡魂說明下,她也知道這兩位打架的婦人中,其中一人是她母親,同樣……她母親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大姐姐…媽媽…媽媽變得不像媽媽,變得好可怕…她把哥哥妹妹藏在井裡…嗚…求你幫忙阻止我媽媽…』小亡魂朝月幻哭喊,她希望月幻能阻止兩人。
「你媽媽,快要變生成。」月幻冷靜地觀察,然後直接回:「有點困難,需要援兵,我先引開她們注意力吧。」
雖然她是軍人,但對象若是“半生成”,她氣力不夠、阻不了,更何況兩拳難敵四掌。除了會受傷,她要先阻止誰?甚至因她的介入反令半生成會加快鬼化。只是若一直呆等,其中一名婦人會死亡,這所大宅又會多添一名亡魂。

快速環視房間能發出大動靜的物件,然後跑到牆邊炒起一個檯燈,用力扔出窗外,用破碎的聲音來吸引同行、但去了不同房間視察的同僚。當然,這動作也把房間內婦人們的目光吸引過來。
「別妨礙我!」沙啞又哀怨的聲音從半生成口裡發出,而另一個女人則快要昏厥,手無力地慢慢垂下。

「停下吧,她要死了,你會成為殺人兇手。」月幻小心翼翼地接近,並嘗試勸說。

「她死了才好!是她們令我的乖女死亡!我只不過是要她們血償!」婦人充滿憤怒的聲音從喉嚨吼出。
「你的女兒繪沙子說她只是想你好好地活,不要做錯事……正如你平日對她的教導,要當一個善良的好孩子。所以,放下那個女人,松島陽春子女士。」月幻從繪沙子口中知道女人的姓名,嘗試用思念之情和名字的力量喚醒她。

婦人—松島在聽到自己和女兒的名字時,整個人愣住,也沒有剛剛的瘋狂。她雙手鬆開,手中的另一名婦人滑倒在地上並進入昏迷,而能不能活下來便看她自身命數。
「繪沙子…繪沙子…你知道我女兒的名字?那你懂嗎?一個失去孩子的心情嗎?」松島目光呆滯地問。

月幻怎可能知,但她運用書本裡的形容回:「心很痛,像被掏出一個洞,想哭但哭不出。」

松島像是稍為平靜起來,但她的眼裡的怨恨和瘋狂沒有消退,正如她現在的狀態,介乎人類和鬼之間。她整理著剛剛打吵時滑落的衣領,淡淡說:「是…沒錯,你都知道…就是那樣。那你為什麼要阻止我?我只是為繪沙子、為我那可憐的孩子報仇。」

「繪沙子掉進河只是意外。」月幻皺眉,冷漠地說:「你的恨,錯了,別再做錯事,放下吧。」

「那才不是意外!根本…不可能…我們有五個成年人呀……怎可能五個人也看顧不到一個孩子?根本不可能!?」松島憤恨地吼,吼完她又回復哀傷,用想哭的聲章描述內心:「她陪著我七年,從她還在我肚裡時便一直鼓勵著我,否則我要怎在這裡一個人活?但她們卻用詭計奪走她。你懂嗎?所謂會過去的都只是謊言,是廢話!根本做不到……不可能做到啊……」

「你要去做、要放下。因為繪沙子不想你這樣。她已離開了,但你還活著。」月幻轉述著小亡魂的話,但這效果並不好,松島搖頭反駁。

「哈哈哈,小姐你知道嗎?她正是我活著的理由,我生活裡的一切全是她……我呢;
回到房間,看著她的玩具和衣服,你會想起她。
走到街上,聽著其他孩子的笑聲,你會想起她。
坐在餐廳,品嚐曾一起吃的美食,你會想起她。
躺在床上,仍能感受她身上溫度,你會想起她。
即使只是經過織布店,我腦裡都只有想若買下來給她時,她所揚起開心又高興的表情,她就是我的一切……」松島陽春子默默地說著,她勾起一個溫和但又滲著痛苦的微笑:「只要在這裡,我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能感受她的存在,我要怎去放下?」

「……」月幻無言,她不懂這心情、也不會處理這些,她只能靜靜地聆聽,直到對方把苦水盡吐,希望能緩和對方的情緒。只是,她靜,不代表房間另一人靜。

剛剛昏迷的女人不知何時醒來,她雙目含淚、虛弱又憤恨地質問:「那你就去死、你為什麼要殺我的孩子?」
“糟了…”月幻嫌棄地看那不知死活的女人一眼,手緊握著手槍,心裡默默希望同僚的腳步快一點,她一人控不到場面。

松島淡淡地望向地上的婦人:「為什麼?我呢、想著我可以為繪沙子做什麼呢?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喪葬之事。但是呢,結果是怎樣?結果是怎樣!我再來提醒你們!」

一回想當時的情境,剛剛才平伏的怨恨之氣再次昇起,形成為鬼氣,臉也漸漸變得蒼白。月幻用槍柄敲打牆壁、叫喚她的名字,想再令她清醒。但,她已陷入那段令她瘋狂的回憶中,聽不到任何聽音。

她勾起詭異的笑容,令人不安,她幽幽地、拉長每個字的聲音道:「夫君他~開心地~跟妳們的子女玩耍、和妳們~嬉笑怒罵、每天~都笑聲~不斷呢~他、和你們,半點都沒有為繪沙子哀傷。嘻嘻,於是啊~我就有一個想法~若他所有的子女都死了,他會想起繪沙子嗎?你們也會明白我的傷痛嗎?她已不在…她不在呀…那就大家一起消失吧。」

她越說,身體上的鬼化越嚴重,她用仇恨的眼神看著她笑:「所以,我殺了你們的子女。你們也來感受一下我的悲傷,也讓他們感受一下繪沙子死時的痛苦,嘻嘻~」

「你這個瘋女人!你這瘋子!你一定會死刑!我一定會叫我父母給你死刑!」婦人雖然害怕,但並沒有退縮。

月幻無奈,在兩人之間射出一顆子彈,打斷這兩女人的說話、也阻嚇松島再殺人。然而,松島她的偏執和強烈的情感已全面爆發,一對無實體的鬼角已在她額上長出、她已踏入生成之列。她笑:「你們全都想害死我的女兒、你們都在笑、為什麼呀?你們仍然在笑……嘻嘻,我也要笑,笑吧、你們繼續笑吧,笑著走到地獄~」
她利用變尖的指甲、邊笑邊刺向地上虛弱的婦人。

令人惋惜的結果。

月幻粗暴地拖著地上受傷的婦人躲開松島的指甲,但化為生成後,松島的身體已非人類,她的利甲劃傷婦人的臉和手,她臉目猙獰但嘴巴卻是在笑、並發出愉悅的笑聲,令整個畫面越來越戰慄。
「嘻嘻嘻~哈哈哈~」

「大尉他們再不來,我就只好殺了她。」她喃喃自語,像是說給松島聽、也像是在告訴小亡魂。
(TO BE CONTINUE)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某狐某V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