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帝都在流行一個故事,是有關源賴光傳說。
起因很簡單,因為故事正在紙芝居裡上演,說故事的人制作了不同色彩和形狀的紙人來演故事,除了小孩,也有不小大人也喜歡看,也有同僚都在休息時跟他人討論,並模仿紙芝居的語氣和聲音說:
*“鏘鏘,今天來說源賴光和他的四天王的傳說吧。源賴光和他的部下討伐土蜘蛛、酒吞童子等妖怪的事蹟
這些英雄人物的故事總是令人嚮往呢,你!有沒有興趣成為他們啊?”*
但月幻不是這國家的人,她就算故事動聽、人物是英雄豪傑、身懷異能、能收伏並號令妖怪,她也不會崇拜這些已作古的人、更沒興趣追尋過去名人的足跡,因為都已過去,對活著的現在沒半點幫助。
「今天工作辛苦了,明日再見。」
辦公室裡不知是誰喊了這一句、同部門的其他人也逐一開始重複這句,然後收搭桌面的工作、整理文件,印章放回櫃裡,待明天上班時再回來處理未完成的工作。
月幻回到宿舍後、換了身便服、帶上自己私人的佩槍和一些道具後,便離開十紋。她今天要為一個過去的故人做一個告別、祝福,進行一個簡單的祭祀,這是她考慮了好幾天的事。
她已燒掉所有關於對方的一切,但每次遇到有相似的女子時,她還是會第一時間還是會想起她、把人與之作比較,她察覺到自己原來對她的離開感到不捨、還有想念。或許因為她是充滿故事的女子、或許是對方一舉一動都帶著日本女性的賢惠氣質、溫柔內歛,更或許是她在人生的最後卻活出了一團燦爛的火、在她心裡留下一道痕,令她難忘。
同時,月幻亦清楚自己這行為不好、會變得活在她的身影下,所以才有想辦一場祭祀的想法,好好對心中的她作出告別,日本稱之為
-『送葬』
在路過花店前,她猶豫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決定買一些帶有祝福花語的花,純白色的百合、黃色風信子、粉色鬱金香,然後自己一人悄悄進入深山。
山裡那些曾經的腳印已被新的腳印取代,戰鬥的痕跡已被新長出來的青草掩蓋,曾留下的怨氣也被沖刷掉,曾經的一切猶像雲煙般消逝,虛假、不真。即使自己曾參與其中,她都覺得所有一切都帶著一股虛幻感、是真的發生過?還是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場夢?她也是夢裡的一部份。
想著這些,她抱著懷裡的鮮花、手掌裡則緊握著隱藏氣味的符咒、也收斂著自己的氣息,小心翼翼地踏著草與泥的道路、走進深山、並與在山林裡的一眾動物和靈體擦身而過,她的身份只是一個路過的小訪客、來的目的是送別心中的人、不是打擾寧靜山林的破壞者、不需要留下任何痕跡。
她的腳步在幾棵被鋸斷一半的樹幹群前停下,這些是那時遺下、是最後的痕跡。
「幾年了,過去了,你現在還好嗎?」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不管對方能否接收到她的言語、她的想法:「我還是一樣,也有不一樣。」
她把手上的鮮花放下,用手在地上挖一個小坑,再從袋裡拿出一張寫著她名字的紙、一張用作超渡的經文,把它們放到坑中燒起來。她輕聲喃喃:「這是送葬、你們日本一種離別的規矩,是生與死的道別,再見了………我放手了,再也不會來這裡,也不會再想起你、提起你。」
火緩緩地燒著坑裡的紙,已燒完的紙變成灰黑的碎片、從紙張上剝落、再被正燃燒中的熱氣吹上半空。月幻安靜地看著這一過程,如有火碎就拍滅。
一切燒去、亦逍去。
「花是祝福用的花,我祝福你早日洗去心中怨恨和罪孽,離開地獄,下次要得到幸福…………」
或許她剛剛太專注,在她轉身準備離開時,才驚訝發現身後的路早已消失、變成一個湖。並且有一頭純白色的巨蛇正盤坐在湖中間,陽光射下來,白色的鱗片反射著淺金色的光,令顯得巨蛇神聖和善良。
而衪用墨色的眼珠安靜地凝望著她,像是審視、又像是好奇地觀察、好奇著她這一名人類為何會獨自來到此處?她要做什麼?
月幻在回神時、想要說什麼時,一陣大風吹過,飛起的砂石令她不禁閉上眼,而再睜開時,山,仍是山,沒有湖泊、水流和大蛇。和她來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剛剛那曇花一現的景色猶如海市蜃樓。
*“山神-”*
這稱呼出現在月幻腦海,她這才留意到自己之前握著的消除氣息的符也伴隨著經文一起燒掉。
「………」還好,她一向做事都會多準備,她還有兩張在袋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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