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者,全都要殺掉。」
雲玄說出比賽開始後,整場的第一句說話。
所有考生都聽得清清楚楚,但卻沒一個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入侵者鎖定,要進行殲滅。」雲玄毫無自主地唸出奇怪的句子,連呼吸都變得規律起來,整個人發出的感覺和之前截然不同。她雙手垂放著,沒有擺出任何架式,只是平淡的站直,但她給在場所有人的感覺不再是一個人,而是變了一像雕像。
西索沒有疑惑也沒有好奇,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說:「哎呀呀★有趣起來了呢~」
才剛說完,雲玄便不顧一切的進攻、不停的出拳、沒有招式可偱、沒有技巧可言,有的只是不停往死裡打,動作像是身體完全沒帶一點傷。雖然拳腳比剛剛生硬而且單調,但每一拳每一腳的力卻重很多,即使西索擋住了也感到有點麻痺。
在場外的雷歐力皺眉:「入侵者?雲玄在說什麼?」
酷拉皮卡搖頭,神色凝重:「但她好像被操制似的?這樣下去可以嗎?」
「不對,」奇犽嚴肅的看著場上的兩人,眼睛來回西索和雲玄,他說:「與其說是被操制,倒不如說她在使用自己的最熟悉的模式來打,你們再看清楚,西索後退了。」
奇犽這句話把所有注意力引回場上。
「啊呀~這怪力真難搞★」西索用雙手去承受雲玄的一個重拳,然後一個瞬步後到她背後,一拳往背打下去。
雲玄被這一記打中,直跌在地,但很快她又重新站起來,像是剛剛那一拳對她沒影響力。
雷歐力在場外不停大喊:「雲玄不要勉強!」
但她像是聽不到,繼續木然的看著西索。
西索滿足的笑:「嘻嘻,真美味呢~但現在還不行,不能殺掉~只好¯弄¯停¯她★」
西索的氣息忽然消失,再次出現時,便在雲玄的頭上。他用力的把雲玄的頭壓向地,然後跳離晃晃手指,像是在演默劇拉一條不存在的繩:「魔術已開始,你已不能動了♠,還想做什麼啊?小白。」
「……」雲玄瞬間停下所有動作,不是代表她沒反抗,而是像被什麼隱形的東西束縛著。她仍然努力的扭動身體,完全不顧身上的傷和加速出血。
雷歐力看到這兒,又再著急起來:「現在到底……!可惡!」
「雷歐力冷靜點!雲玄沒事的,而且她看來還活動自如。」酷拉皮卡安慰著。
雷歐力只好咬牙的點頭繼續旁觀。
這時西索做出一個令人錯愕的舉動,他笑了笑右手做出拿槍的手勢:「呯,我玩得很愉快呢,下次再玩吧♥」
雲玄還是沒有回話,但從她本來面無表情的表情上,嘴角明顯的向下沈,這完全在向人說明主人心情十分差並萬分不願意。她掙扎無果,開始喃喃:「入侵者,要殺掉,入侵者,要殺掉入侵者……」
西索搖頭:「還在記憶中嗎,沒法子了,她再這樣下去小斯會生氣★」他用腳尖勾雲玄的下巴,問:「你記起自己的名字了嗎?小白,還有黑髮小女孩,你還記得她嗎?」
「……黑髮……小女孩……小白……」雲玄喃喃。
這時雷歐力也大喊:「大白痴雲玄!你還沒睡醒嗎!你這個白痴!笨蛋!面癱!」
雲玄眼睛緩緩睜大,眼神也回覆一開始時的精明:「呀……啊……我叫……雲玄。」
西索看到雲玄清醒過來後,毫不在意的向裁判說投降:「是了,我不小心用了這個呢★只好我認輸♥」
裁判點頭:「我現在宣佈第二場由白滇選手勝出。」
「咦!」周遭的考生對這個發展驚訝的叫了出來,但這些事西索不會管也不會理。
他斯然轉身,打了一個響指後笑:「魔術結束★」
接著雲玄像是失去所有支撐,倒臥在地上動也不動:「……」
西索笑:「哎呀呀~原來已到極限了嗎。」他看向雷歐力他們:「她就拜託你們了♥~」
其實雷歐力在比賽一結束便立即走到倒在地上的雲玄身邊,他在雲玄耳邊喊:「喂,雲玄,醒一醒。」
但雲玄半點反應也沒有,半瞇著眼看著雷歐力。
「酷拉皮卡,幫我抬她的腳,我們先把她到一旁。」
「嗯……她昏倒了嗎?」酷拉皮卡問。
「要檢查才知。」
「我……還沒暈,咳咳……」雲玄緩緩的說出,但一說話便馬上吐出血。
雷歐力有點慌的問:「喂喂,怎麼了?你沒事嗎?你別嚇我。」
「沒事………你……」淡淡的說著,然後雲玄有點茫然的看著雷歐力。
雷歐力緊張的追問:「你還認得我是誰嗎?喂,你不會又失憶吧!」
酷拉皮卡也上前,不過帶了一點警戒的觀察著。
雲玄冷冷的掃過他們,一邊說一邊吐血:「雷歐力,酷拉皮卡,沒失憶,咳咳……還有你好吵。」
「呼,沒失憶就好,你的反應嚇倒我了,剛剛你簡直就像失去自我,我還以為你被操縱。」雷歐力鬆一口氣。
雲玄只安靜的聽著,酷拉皮卡拍拍雷歐力道:「先退回去讓她休息,似乎傷得不輕。」
他們二人抬著雲玄回到剛剛站的位置,調整姿勢好讓她倚著石柱坐著休息。
奇犽好奇蹲下,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然後戳戳她的臉說:「或許失憶是一件好事呢,你似乎曾受過非常嚴俊的訓練。」
雲玄不滿的瞥了奇犽一眼,但什麼也沒說。
「喂喂,你不開口根本不知你想說什麼。」
雲玄嘆一口氣,失望的……不,還是面癱地看著眾人:「不用理我,你們比賽。」
雷歐力瞪著雲玄說:「但你受傷了,我先帶你去醫療室吧,反正我在很後。」
「只是骨折。」雲玄淡淡道,但她沒說的是在骨折前加上『全身』和內傷。
酷拉皮卡皺眉:「骨折也不可忽視,你還是快點去治療吧。」
「………掃把。」雲玄扭頭看著雷歐力。
雷歐力滿臉不解的把掃把交還雲玄,他問:「欸?你要打掃這兒?」
「唉,笨。」
「欸!你說什麼!你這個白癡沒資格說。」
她冷淡的看著雷歐力說:「比你聰明。」
本來她想舉起手拍雷歐力的肩,但舉到一半手便自己掉下:「呃,它斷了。」
沈默幾秒後,雷歐力大吼:「我立即帶你去醫療室!」
但雷歐力才吼完沒多久,兩名黑衣人閃電出現在他身後:「我們是來帶受傷的選手去治療。」然後又用氣聲說:『白滇小姐,請不要再亂動,會長在看著。』
雲玄點頭:「好。」
雷歐力把掃把還給雲玄,但顯然他感到不放心,他叮囑:「如果他們不會治療,你叫他們找我。」
「好。」
便拿掃把當拐杖用,一拐一拐的走出這場地。
在雲玄離開場地後,奇犽問雷歐力:「你不去問她記起什麼嗎?看樣子她想起了。」
雷歐力神色凝重的道:「她想說就自然會說。況且……即使她說,我怕我也聽不懂她的話……」
奇犽想了一下雲玄的說話能後點頭:「也是。」
=====回到小白的角度======
兩名黑衣人左右伴著我去醫療室,我不發一語跟著他們,因為我需要整理我的思緒。剛剛戰鬥的事還記憶猶新,我剛剛沒有像雷歐力他們那樣失去自我……只是純粹的失控擺了……
什麼都不想去想,讓腦子放空,任由身體自己動,只是這樣。
打開門後,我看到小傑睡在其中一張床上,身上的傷已被包紮好。一名黑衣人對我說:「白滇小姐,我現在幫你包紮,可能會有點痛,請忍著。」
「啊。」我只淡淡的回。
其實我對這身的傷和痛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因為早就已經習慣了。
就像第一次被人打會大哭,幾次之後便會微哭,真到最後便會不再哭。因為哭,是對減輕疼痛沒有任何幫助,而且還會更累,既然如此,何不用哭的力氣去做其他事呢。
雖然我記起的只有少許片段,但我開始明白為什麼會經常看到一地都是屍體的情境。
因為那些屍體是我造成的,我似乎曾在某間大屋裡做別人的看門犬,而且還受過很多極危險的訓練,不停在死亡邊緣徘徊。
「白滇小姐,可以了,大約一個月便會痊癒,請你好好的休息,別再亂動。」
「啊。」
他們關上門退出房間,剩我一人呆坐著,思考著。
一切都很寧靜。
「我……只是一個殺人的機械……並不是皮耶多所猜想的那樣,不是人魚公主或什麼遇險的千金小姐……我只是殺人機械……」
看著小傑的睡顏,我不自覺的問:「你們還會,還願意把這樣的我…當人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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