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人類卻沒有情感,是缺憾。

身為嚮導卻沒有情感,是求生技能。

 

據說很多嚮導在成長期時因別人的情緒而令自己有病,我沒有這困擾,反倒是我不懂為何人類會有那樣的情感,每次感受到那堆從陌生人身上傳來的情緒,我便會想拆開它們,把它們分類,再找出原因。

 

古怪、不理解、是科學解釋不到的事,但他們卻認為嚮導要理解,為什麼?很古怪。

人類真的難以相處,和屍體說話則輕鬆簡單。

 

不過也因此,我透過名為“別人情感”的方式去理解一般人口中的『壞人』。

何謂壞人?

傷害人、危害安寧、破壞他人財物、見死不救,他們便是壞人?

不。

重要的是形容(過程),不是結果。

 

像是……

看到那個人從乞丐前走過,你只要形容男人是冷漠,便有人覺得男人是歧視;只要你說男人自私、沒放下錢,便有人把男人聯想為重利益的人。但若你形容乞丐是一名醉醺醺,口裡罵著粗言穢語的人,那大家便覺得男人的舉動是正常。

 

那,誰是壞人?

 

殺人亦是同樣,若是因自衛而殺人,一個人在險象環生下終於等到救援,救援槍殺綁匪,這個殺人的舉動便變得正常。只要在死亡時賦予它意義、加上過程和描述、得到其他人的共情,一切都變得完全不同。

 

又例如因試藥而導致細胞壞死、忍受不了震的刺激而七孔流血而死,這些都不是什麼,實驗結果不是成功就是失敗,都是自然不過的事。

 

只要對外說新藥發展要時間、為了讓市民安全使用,所以需要不同年紀的人來試藥,那些自願者們為了研究而獻身,令人感動,我們會立了一座石碑來紀念他們的貢獻,令所有人都記得他們。這樣,失敗的問題便能一筆劃過。

 

大家都很清楚這是表面功夫,又有多少人在意過那一堆名字是誰,世人最後只記得美好的果實,沒人記得那醜陋的污點。

 

看到IRID 的Rainy嗎?他成功了,所有人都認識他,行內人知道他研發精神域模擬器、外面的人知道他成功研發INV的二期藥物,至於一起參與研發的研究員、自願試藥的人呢?有人認識嗎?

 

有,他們的名字會在石碑上,若果認真去看,便能看到,然後對碑上的名字說『辛苦你們了,謝謝你們的犧牲』。

是個能賺取好名譽的死亡。

 

超人類的研究已一段時間,不同的科學家提出不同的方案、製造出不同實驗體、玩弄基因、透過藥物是能令人類的身體變得強壯、或是用新型的基因藥,改變整個人。然而,只要藥一停下,他們相隔一會又變回原型,甚至出現細胞壞死的跡像。所以那個電影,只要幾針便能把人變成英雄是不可能。

 

實驗停溜不前,他們急需要建石碑來安撫市民,我的研究申請被接納。從大腦著手、用藥物活化他們的腦細胞、擴展感應,使用電流開發一般人類的震子感受率,之後再用其他藥物強化身體、促使他們控制精神力來持續強化身體,畢竟精神力就是一團能量聚合體,和動力、地心吸力一樣。

 

然而實驗要有進度,需要實驗體,可惜自願者不多。

死囚也是一個選擇,但他們在長期囚禁中,而且……曾吃毒品,身體素質不符合要求。所以,有人自投羅網真是太合時,他們的身體素質不錯,加上仇恨的意志力……理論上可以撐過第一輪實驗。

 

為了增加他們的仇恨,除了用錢,我也找人調查他們的家人和朋友,用來威脅他們。果然,他們都很生氣,能這麼簡單答應真好。

 

頭上的那個編碼……透過特製藥物會有什麼變化?到底要怎樣刺激變異?對人體又會有什麼影響?

真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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