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世上最荒謬的笑話,那絕對是魔王誕生半天然後又消失,還分裂成一屍體一瘋子。

但這卻正正發生在我面前。

 

在我向光明神殿借地方睡一天時,某個地方散發著強大的黑暗氣息,而且還慢慢接近。我知道了,那是魔王……因為這種既強大又不詳的力量,只有魔王這逆天的存在。

他,劃空而過,拋下一個重物後,便仰天長笑離開。

 

一股不安感從毛髮浸入皮膚裡的神經線,詭異的氣氛籠罩整個光明神殿。我立即跑入內殿,但一個人也沒有,我繼續摸黑前進,直到聽見人的聲音。

我聽見有人說教皇來了,又聽見雷瑟說施展復活術,接著一段長長的咒文還有濃烈的光屬性。

最奇怪的是沒有人發現我,像是我根本不存在似的,連氣息都沒有。

 

我想發出聲音叫他們,但聲音全都鎖在喉嚨裡,發不出來。想伸手觸碰他們,但又被一道牆擋住。我就這樣明明在旁聽著所有事情的經過、他們的討論還有對策到最後,但還是沒人發現我的存在。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這個地方,我仍呆站在原地。

我已搞不懂我現在是在做夢?還是這是事實?因為我希望現在的全是夢。

 

格里西亞死了……被他的好友兼死亡領主的那屍體殺死,因為那屍體的本人正是最後一個魔王後選人。

多荒唐的現實。

不過這兒是光明神殿,和其他地方不同,這兒的教皇會施展起死回生術,所以格里西亞逃過一死,但卻陷入神智不清的狀態。

                      諷刺的發展。

 

用力刮自己兩把掌,我知道待在原地不是辦法,所以我毅然轉身離開光明神殿。保護不到朋友第一次,那就不能讓第二次發生,一定要想辦法令格里西亞的魔王後選人的轉移出來,或許這樣可以令他好起來。

 

首先要逃出這兒!

不過這兒還真奇怪,四處都沒有人聲,也沒有風聲,神殿會有這樣的地方嗎?

難道……我不小心踏進了這個神殿的秘道!對啊,聽說只要是某個年代的建築物,一定會有不能見光的密室和怪怪的秘道。嗯,看來這個神殿也是這樣。不知渾沌神殿會不會也有這種密室呢?如果有,轉移法陣或許會在那兒!

 

我慢慢倒後行,原本想著只要倒回路行,可是我行了幾小時的路吧?為什麼我還會在這個奇怪的地方……

今天還真是倒楣,先是不停看到幻像,然後跟巫妖開戰,接著還發現住的地方變成瓦礫,最後是在這裡第一個認識的朋友瘋了,魔王誕生了一瞬又消失,我則又再迷路。

「睡一下吧明天再找路。」我無力地喃喃,一個屁股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睡意也撲面而至,我當然順從著野生的本能- 睡覺。

 

第二天,我很順利地離開光明神殿,並回到渾沌神殿的小兵隊。相比光明神殿凝重的氣氛,這兒完全是一片混亂,而且大家不停祈禱,問渾沌神他們應該怎樣做。

他們的問題包括暗戀的祭司原來是魔王後選人之一、她喜歡的不是我、為什麼才到這兒沒多久便遇上魔王、我今天帥氣嗎,鷹長會喜歡上我嗎?

真想踹他們每人一腳,然後說不為問神這麼沒出息的東西。

 

「嘖-」我生氣地走到附近的河邊練習揮劍:「唉,看來沒辦法從他們身上獲得有用的資料,最後還是要靠小兄弟嗎?真麻煩。」

「亞亞,你應該要練習控制黑暗元素而不是揮劍。」

一把沈穩的聲從後方傳過來,我感受一下他的劍氣,我笑了笑:「是你呀,鷹小兄弟。握著劍,還傳來陣陣肅殺之氣……嘻,你也是來練劍嗎?」

 

他不語,但不代表我不明白。劍士這東西,就是靠著劍來說話,切磋來互相溝通。

我拿劍指著他問:「要嗎?」

「嘿,要我留手嗎?」他信心十足地笑。

「哼,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那麼,三!二!一!」

 

我用最快的速度衝向他,抽手一揮,結結實實地聽到一聲“兵!”。他用蠻力把劍壓低,令我不得不退後。果然呢,這個身體不能靠蠻力,特別是對上他這樣的高手。

「你又進步了。」他淡淡地說。

「哈哈,當然了,你以為我這一年溜出國是白混嗎。倒是你的劍,今天帶著很多煩惱,這樣下去,我今天必定能贏你!」我再次用劍指他,對他作出挑戰。

 

「唉,似乎不能再對你放水。」

「廢話。我來了!」

「來吧!」他話一落,鬥氣隨之而增強,劍的感覺也凌厲起來。

我舔舔嘴,再開始進攻。雖然力量上我比不過他,技巧上也和他旗鼓相當,但我愛劍的心一定比他激烈。就算輸了,也不會輸太慘。

 

跟他短兵相接半小時後,我躺在草地上休息,鷹小兄弟則在我附近坐著,當然賽果這傷感情的事就不要問。

雖然看不到,但我可以肯定今晚是沒有星星的天空,我問:「因為魔王的事煩惱?」

他沒有回答,我繼續說:「昨天有一瞬間,我身邊的黑暗屬性都消失,它們都聚集到某個個體身上。但是,在凌晨時,它們又回到城裡。」

 

他這時終於開口:「你知道的,似乎比我還多。想不到你觀察力這麼強……我們是那位魔王忽然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搖搖頭:「我只知道我不會讓我的朋友格里西亞當上魔王,光明神殿的所有人也是,但我們更不可能眼白白看著他死,所以我們需要魔王碎片轉移的法陣!你們需要一位魔王,那就由那位死亡領主當吧。」

 

「不可能!唯有這個不可能!」鷹小兄弟一反平常的沈靜地喊:「我只會接受太陽騎士當魔王!」

我緊皺雙眉說:「他因為不完全的起死回生術,他神智不清,你難道要這樣的他當魔王?」

他冷哼一聲:「難道你要一個死人做嗎?這是逆天!死人沒有壽命,就算黑暗之地消失,他也不會死亡,因為他是一個不會死亡的魔王。你想像到後果有多可怕嗎?世上沒有黑暗屬性後,他仍會生存,會不斷對這個世界攻擊!」

 

到時大家合力去消滅他吧!

我很想說出這句,但我內心也明白這是無稽之談。即使魔王出現一瞬又消失,但他的強大的黑暗屬性,還有遠處也能感受的威壓……那的確是魔王。

鷹小兄弟再次肯定地說:「就算是瘋了,我們也會讓太陽騎士當上魔王。」

我捏緊拳頭問:「但你根本不能肯定,他們兩個之中,誰會當上魔王,少用一副什麼都知道的語氣。」

 

他愣了愣:「也是,大概要問渾沌神大人才能找到答案。」

我用一副“你開的玩笑好爛”的感覺看著他:「小兄弟,你就算快要當上爸爸,也不要說這騙小孩子的話。以我國記載的渾沌神個性和喜好,你覺得祂的回答可信嗎?」

「………」

我就知道他回答不出來,就說他那句是騙小孩子。

 

忽然一名渾沌小騎士匆忙地跑過來:「鷹長!基辛格那邊傳來緊急消息,邊緣的城鎮受到不死生物襲擊!國王要求我們能調出一支部隊進行支援和協助民眾逃走。」

「嘖!黑暗之地又擴大了!不能再這樣繼續等下去!傳令下去,第八至第十小隊立即回國,民眾安全設為優先處理的事項。我要利用魔王沒能成功誕生這事向光明神殿借祭司和騎士!」

「是!鷹長!」

 

我舉手說:「小兄弟,我跟他們回去。」

「亞亞,你想做什麼?」鷹小兄弟疑惑地問。

「當然是去幫忙。」我甩動我手上的劍,這一刻,我清楚明白生為一個普通人很無力,我想撕斷那層命運,根本是天方夜譚。

但要我眼白白看著朋友走向末路,我也做不到。既然這樣,那只好做能夠做到的事,直到想到辨法為止,或完全不管。

「順便斬光這附近的不死生物!我也擔心鑄劍廠的同志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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