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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文學、典古、名言、經典金句、老人長輩的話都會寫著、說著、聽著:『眼睛是人類的靈魂之窗』,從眼睛裡能看到一個人的靈魂和特質,看著他的雙眼能看出對方有沒有撒謊等等。

月幻的父親也是這樣說,他從小便教導她看多點不同的東西、汲取多點經驗,要學習用雙眼看出那物件(包括人)的價值,這樣才能方便之後的利用。月幻不知道有一雙好的眼睛是件好事還是壞事,至少在她為數不多的情感和喜好中,她討厭這雙眼。

 

成長不是一朝一日的事,討厭自身的器官也是同樣的道理。

就像是十紋內某些半妖軍人,他討厭那流著妖怪之血的軀體、恨著在為身體裡提供血液的心臟,原因…因為這些帶給他們痛苦多於開心,她自身的這雙眼也是。

 

在小時侯,她覺得可以看很多東西、可以遇見新奇有趣的東西、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世界,這一切都很新奇很開心、像是每天都新事物。但在明白那些是什麼後,她只感到很累、很討厭……和疲累。她能看到、聽到眾人所說的鬼魂或一些……不存在於理論和科學裡的東西,而且因為父母職業的關係,能看到這些的她只覺得每天都在屍塊堆裡生活。

她無視著、忍耐著、忍受著、強忍著自己的所有情感,在人和透明人之間尋找不被雙方打擾的生活。

或許是因為一直以來經歷過的種種、或許她看過太多、或許她接觸過太多,又或許是她自己原本的個性便是這樣,即使在一個平凡的家庭,她最後也是這樣。她成功了,她身邊沒“人”知道、亦沒人察覺到,包括家人。了解她雙眼的就只有偽裝成人類的非人,但想一想,若不是因為這雙眼、若不是因為看得到那些空氣人,她也不用一直忍耐著,所以她漸漸變得討厭這雙眼,起碼在她來到日本這個地方前她都是厭惡自己的雙眼。但基於父親對她的期望,就算多不願意她還是依從父親的吩咐,一直努力學習並把自己的眼光磨練得更好。

 

後來一隻活了不知多少百年的吸血鬼來當她保姆,有他在,她四周可以獲得短時間的清靜,所以即使多不願意她只能妥協,但她不再用平靜和溫和的方式去對待他、不再用一貫的冷漠,而是用厭惡的態度。若不是這樣,她的父親兩年後又會殺死他。

但也不知對方是什麼心態,即使她用力用書砸他、踩他和冷嘲熱諷他,他也只是笑而且……還會很開心,令人心煩,但四周沒一人發現這怪事。於是她打他的力度越來越大,有時甚至會用真刀去攻擊他,其他船員即使看到也不說什麼,有時還會為她吶喊助威,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完全沒人發現其中意義。

而在晚上她會聽著吸血鬼用旁觀者的語氣說自己過去被追捕和險些被殺害的故事,看他露出與人類相似的神情、慾望和扭曲的情感,就算是非人但還是會和人類一樣傷心,甚至比類更誠實地去追求自己的扭曲的慾望,就算會破壞現在一切的關係,那吸血鬼也沒停下。

 

只是這樣?

吸血鬼也只是這樣,非人都是這樣,除了能活得比人久還有什麼不同?同樣也是因為慾望和情感而去違背本能。

最後不管什麼都是會背叛的,即使代價是死亡。

於是吸血鬼步上死亡,為了他想和船長同床共寢的慾望,不惜背叛所有的關係。

 

而月幻只是默默看著四周一切的變化,即使討厭也要繼續看著。

 

在來日本前,她曾認為自己的一切永遠也不會改變、心境不會變化、不管對誰都是冷淡、所有事情也興趣缺缺、對任何事都沒有執著和熱衷的人,即使有人在她面前死去,她都會無動於終。

她更以為這個地方跟英國、甚至其他歐洲的國家只有歷史文化、飲食和時間不同,其餘的生活和工作都是一樣,但很快她便知道她錯了。至少,她並不知道書上流傳的怪談是仍在這國家發生。

 

月幻來到後經歷過數不清的怪事後,她才發現自己遇上怪事或怪人的機率比一般人高。而偏偏日本這個地方有很多古代流傳下來的神怪奇聞異事,當這兩個因素碰在一起時,她很容易遇上奇怪又不知名的事件,間中還會遇上危險,所以她十分需要這雙能看到很多怪事的眼,不然在這國家會不小心誤闖危險的地方。

 

不過坐以待斃、等人保護不是她的做法,若不能避免,那便去迎擊

 

大概是由於宗教、信仰和科技不同,這裡沒有經歷過像“迫害教派”、“魔女狩獵”這樣的事,在這裡能找到很多有關古老法術、陰陽術、祭祀、敍述靈魂解釋和意念運用等的書本,甚至連西方的一些魔法陣的書都有,也有一些近似魔法的法術和結界,雖然只有少數。月幻除了咀嚼書籍上的文字和論理的資料外,還有去實地去參觀古老祭壇等的古老遺跡,資源也比原本的國家豐富,即使自己去研究也沒問題。

甚至…在這裡和她一樣擁有特別眼睛的人也不少,他們從不介意自己擁有這雙眼睛,還會從事相關的職業,雖然謊稱有特別技能的騙子也不少。月幻在這裡她不會感受到這雙眼帶來的壓力和負擔,討厭的眼睛變得沒以前那麼討厭,還可以幫助她去發挖奇異的事物、甚至可以學習別人是怎麼善用這有點特殊的眼睛,和其他奇怪神秘不知名的力量。雖然她還是不想被人知道這事,她仍不相信這個陌生地方的居民,所以她沒有對過任何人說。

 

最後她加入了十紋,還透過一個怪異商人和他的藏書去學習一些和魔法相似的東西,他們稱這些為五行術、符咒和結界。用法和魔法陣的概念有點相似,兩者相比之下是圖案和理念比較簡單易懂,但數量卻嚇人的繁多,有些是用來保護、有些是用來害人,也有些是用來醫治。

 

*****

 

一步一步的接觸、一步一步的接近,漸漸的,月幻對符咒和結界這一類的事物充滿興趣,並且發現她有著一些天份。

她先用自己原有的智識、原本懂得的文字圖案和科學理念去了解這個神秘的技術,將西方和東洋相似的學說來比較,然後吸收和更快去掌握新的知識。

對她來這些就像是在玩併圖,一塊一塊把圖案併起來,有時還會併出沒見過的圖案;有時則要用上一些附助物來做媒介,好讓在身體裡流動的力量能發揮出來,像是水晶、金屬、意念物、潔淨的泉水等。

 

不知不覺,她改變了,這改變不是指個性。在日常上,從旁觀研究慢慢轉變直接進行操縱,不再只是看它的理論,而是切身地使用、運用、自己制造符咒和用自己知識破解結界。而且在實際用過後,她覺得比起刀槍,這些符咒更適合她在戰鬥時使用。所以她更力的投入去研讀它、使用它、測試它、完善它,一邊使用一邊觀察找出自己最擅長應用的方式。這樣不但可以保護自己還可以有餘力反擊,若果資源更充足的話,她真想實驗已學會的符咒對不同怪異和人類的影響。

 

隨著在這裡生活、在這個地方學習、面對和迎擊這裡的特別,月幻她長成了、眼界比以前擴闊。

雖然她仍是不相信別人、不相信無私的幫助、不會因為受過因惠而做回禮之類,但她開始學會在因四周的環境去改變一直以來的生存模式、懂得在對等狀態下和其他人合作和磨合。即使她真的很討厭和笨蛋合作,但笨蛋沒有什麼機心,容易看穿。

 

她也不再盲目的地追求著成為強者、不再追隨著她父親的影子,而是真正地為自己而行動。以前學會的技能和所學的知識為她所用。,就算那是一件吃力不討好,還可能沒有任何利益的事,若是她想,她還是會去嘗試完成。就像那個神秘的紅色玉手箱,她即使做了這麼多,對她半點利益也沒有、可以說是徒勞無功,而且還險些碰上危機,但她那時只想那樣做。

 

她少許的任性。

 

當然,在很多人眼裡這已不是“少許”,不過對月幻來說別人的想法不重要。她做的是證實自己、證明自己,所以必要的付出和危險是正常。

 

唯一令她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好的話……這裡的突發情況太多、比她強的人或怪異也有很多,有時會令她忍不住想去依賴比她強的人。然而,從她一直以來的學習,不論原因是什麼,這些行為都不是一個好現象。她認為依賴別人是不會令自己進步、還會把人的腳步停留在原地,這是變相的承認自己軟弱無用、不成熟和內心在動搖的警號。所以她討厭不夠獨立的自己,也討厭以前沒有好好利用自己雙眼的自己,令她在某些時候無法發揮最好。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令她苦惱的事,她最近用符咒用得過份得心應手,差一點點便會被同僚發現,雖然不會有太大問題,但……她直覺覺得會引來麻煩,所以決定把它列為秘密,和她雙眼一樣,不讓大部分的人知道。

 

起碼在她想執的行那事上,若被人知道她有著這些能力,她會被列為嫌疑犯之一。

 

在那件事後…甚至在更遠的未來,他會有什麼目標、要做什麼、發生什麼、建立什麼……等等的都不清楚。自己正準備要做的事或許只是不切實際的夢想、或是只是天方夜譚,或許在住在這個國度的人民心裡,這是無稽又可笑又不可能的事。因為即使懷有信仰的人減少,也不可能令怪異、神靈從人類的生活裡分隔出來。

 

但…月幻不是這個國度的人,而且她是無神論者,她很清楚這是有可能做到的事。

單以歐洲為例,古神話的特洛依、基督教、因基督教盛起而令人記起的天主教、穆斯琳、吸血鬼傳說、魔女狩獵等,這些事雖然成為歷史,但同時也令大部份人的信仰受到大洗禮,各式各樣的宗教興起、然後又衰落。而且隨著時代不同、科技的日新月異,越來越多人成為無神論者,他們相信有無限可能的科學,而不再一味追著看不見蹤影、摸不到實體,那空泛的神。

 

若以這裡的學說來形容,信仰的減少會令衪們相信的神明變弱,只要變弱衪們便會消失…甚至被殺也不是難事。

 

她用手指敲了敲書桌,把玩著隨手小刀來思考。

不過這方面太長遠,而且不是她的興趣和目標範圍內,所以只當作是一個參考數。現在她著重的是…怎可以在避過所有軍人的耳目下,把針對半妖的會議紀錄或某些想利用半妖做的軍事行動公開,令內部出現更激烈的內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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